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傾聽心聲〉

印象中有一次很突然的、並不是兩人一起合作任務的時候，其中一方中了血鬼術。不死川實彌只來得及在任務結束時，以鎹鴉回報在與惡鬼打鬥過程中的中術一事。鑒於沒有任何傷口，跟著隱部隊恢復現場的時候，還沒搞清楚自己身上有了什麼變化。

直到天明回到風屋敷、隨手將隊服換洗的時候，有一個人帶著傳令用的鎹鴉出現在眼前，不死川實彌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鬼東西」。

「不死川，主公傳令，在你的術解開以前，由我來協助今晚的任務。」富岡義勇淡淡的說。

「你也看到了，這個血鬼術沒有針對身體上的影響，說不定在我回來的路上、曬過太陽就解開了……主公如果不放心，我等等會去蝶屋敷一趟，你不用跟著我。」當時的不死川實彌不想與富岡義勇有過多牽扯：面對這個同事，不死川實彌總是有莫名的不爽。每次都無法透過那樣悲慘的表情和省略過多的對話知道對方到底想「表達」什麼，更何況是因為一個不起眼的血鬼術？

「雖然你這樣說，但是，這是主公的命令、失禮了。」上半身還沒穿上衣服的不死川實彌，就這樣被富岡義勇摸上身體檢查。

滿身新舊傷交錯，富岡義勇很難用肉眼判斷不死川實彌身上的痕跡和血鬼術有沒有關係，而當他一面摸索的時候，腦子裡的想法也同步放映在不死川實彌的腦袋裡：

『這傷痕應該沒有沾到鬼血吧？』

「你說這話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我目前還真的沒什麼感覺。」

「我剛剛沒說話。」

『確實有血鬼術的痕跡，但沒有很明顯。』富岡義勇來到不死川實彌背後，發現後背沒什麼傷痕，才收回手。

「就算有痕跡，但多曬點太陽應該也可以消去，你剛剛不是說『這傷痕應該沒有沾到鬼血吧？』這種問題嗎？怎麼可能沒說話。」

「……」富岡義勇就這麼看著不死川實彌發呆，而被盯住的那邊，則是不自在的問：「幹什麼不承認？我明明就有聽到你這樣說啊！」

「……我沒說。」

「……算了，當我幻聽，走吧，我會去一趟蝶屋敷、你、你這什麼表情！」

「但我有想。」富岡義勇喃喃，不死川實彌則是震驚的回問：

「你有想？這什麼意思！」

「像這樣……」富岡義勇只說了三個字，又盯著不死川實彌一動也不動了。

「……哪樣啊？到底是哪樣？你以為我會讀心術啊！說到底你那張臉到底是怎樣！看不起人嗎！」越說越氣的不死川實彌，說到話尾的時候，更是直接扯過了富岡義勇的衣領。而因此掙扎的富岡義勇則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讓不死川實彌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

『手勁太大了……』

「啊？」不死川實彌這次因為看著富岡義勇，他很清楚對方沒有張口說話，但他真的聽見了富岡義勇的聲音。

鬆開手上的力道，讓富岡義勇整理衣服，但是不死川實彌卻突然牽住了富岡義勇的手：

不會是真的能聽見吧？不死川實彌試圖再次確認，卻得到了富岡義勇的另類反應：

「做什麼？」

「你別說話，用想的。」

「……」『難不成不死川的血鬼術真的是聽見心聲嗎？那這樣我剛才發現他褲襠破掉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嗎？』

「什麼！褲子破掉？」不死川實彌馬上低頭，就看見自己褲襠裡的兜襠布確實跑出來一小角──但破損的程度不大，不仔細看還真沒辦法發現。

當然，只是低頭、還沒放開手，富岡義勇在不死川實彌有反應後的心思也一併被不死川實彌聽見了：『不用說出口提醒就能發現，真是太好了呢！』

「富岡你有什麼毛病！嘴巴長在臉上就是給你說話的！為什麼不說出來啊！」

『不是你叫我別說話用想的嗎？』藍眸無辜眨了一下，富岡義勇圓滾滾的眼睛繼續盯著不死川實彌，就是沒有開口說話。

不死川實彌：「靠！剛剛只是測試！不是叫你接下來都閉嘴啊！」

「那麼，知道血鬼術是什麼以後，該怎麼辦？」富岡義勇從善如流，乖乖開口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不管如何，我等等換一身隊服先去一趟蝶屋敷吧。」

不死川實彌說完話，放開握著富岡義勇的手，往屋裡移動；而獨留在風屋敷庭院的富岡義勇，則是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還停在屋簷、沒有下達下一個指令的傳令鎹鴉，選擇在緣側坐下來。

過了不久，不死川實彌換好了一身新的隊服，看見富岡義勇居然坐在自家緣側沒有走人的時候：「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我不是說我會自己解決中了血鬼術的問題嗎！沒事就去接任務啊！哪邊涼快就往哪邊滾去！別在這裡發呆！」

「……。」沒想到，富岡義勇只是一動也不動，盯著不死川實彌，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這次不死川實彌沒有握手了，衝過來就是捏住富岡義勇的臉──

「不要什麼都不說強迫老子讀心！」

「不死川，你中的血鬼術，效果好像是沒有接觸到人、就聽不到。」富岡義勇被捏住臉頰，強迫開口與抬頭的狀況下，為了表達清楚、說的很慢。而富岡義勇心裡的話，也透過接觸一併傳進不死川實彌的腦袋裡：『鎹鴉沒有下達離開的命令，也沒有飛走，我有義務要盯著你到血鬼術消失以前……不死川怎麼每次都那麼容易生氣……臉好痛。』

「這樣啊，那你接下來就好好盯著老子，如果你辦得到的話。」甩開手，不死川實彌倏然消失──作為鬼殺隊裡速度數一數二的風柱，只稍一瞬間，水柱就被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