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閱讀前注意事項：

一、本文以「不死川實彌Ｘ富岡義勇」為主要配對的同人小說，沒有副CP或拆散官配的其他延伸設定。

二、本文出場人物存在ＯＯＣ(Out Of Character)之性格跳脫描述。如有價值觀衝突之處，敬請見諒。

三、涉及成人描寫，閱讀者請勿將本文與未滿法定年齡之未成年人分享。

四、所有內容純屬虛構，與實際存在之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五、篇目：

〈興起之言〉

打倒鬼舞辻無慘四個月以後，迎來鬼殺隊解散、最後的柱合會議。兩位存活的柱級隊士，走在春櫻漸放的道路上，在下一個路口，分道揚鑣：

「接下來怎麼辦？」

最終的戰場上發揮了斑紋劍士的能力，也有了後續的壽命限制，命不久矣。最多活到二十五歲的情況下，現在二十二歲，人生，還有莫約三年的時間……

不死川實彌覺得自己這三年過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唯一一個要保護的弟弟，已經早一步到了彼岸，自己在一切結束以後，只剩下與過去那些「人」慢慢和解……這算是最溫和的懲罰吧？

眼前的富岡義勇就是其中一個，雖然在終戰結束以後，討人厭的部份好像也突然消滅不少，既然都在主公面前給了對方好臉色，沒道理出了門又換態度。

腦子裡思索著許多沒有答案的問題，不死川實彌一邊走，一邊越想越困窘。

「……不死川，你要吃萩餅嗎？」沒想到，富岡義勇帶著輕輕微笑的話，輕易地揭過剛才那些煩惱。

「什麼跟什麼啊？你現在身上不會就帶著吧？」不死川實彌缺了兩根手指的右手不自然地揮動。

「嗯，在這裡。」左手不是慣用手，富岡義勇拿得不太流暢，但還是從懷裡的口袋拿出一個竹葉包裹的食物，遞給對方。

「……謝謝。」彆扭地接過，打開來、是兩個萩餅。不死川實彌頓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帶著笑的富岡義勇，只好順手遞一個萩餅給對方。

「不死川，我接下來想去伊黑的、甘露寺的、以及其他人那裡看看，你要一起去嗎？」品嘗一樣的甜味，富岡義勇喃喃。

「……走吧。」這是接下來的事情嗎？終戰以後，還有完整屍身的同伴，都好好的入土為安。

是惡夢的結束，也是另一種幸福的開始。

墓園以外，對著已經離開人世的同伴說話、留下紀念的花朵以後。不死川實彌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那個剪去長髮的同伴。

接下來，應該就不同路了吧？

「不死川，接下來想去哪呢？」看來富岡義勇並不打算分道揚鑣。

「……那去一趟蝶屋敷吧？」

把鏑丸交給蝶屋裡的女孩子照顧，應該比起跟著歸途不定的自己還要好……

「嗯，我也去一趟吧，鱗瀧師傅應該也在那邊。」

「……喔，那走吧。」

在蝶屋敷，不死川實彌遇到那個曾經鬼化的孩子，下意識看到弟弟的影子，忍不住輕輕摸了躍動的生命：

「要保重啊。」

留下女孩，也留下還在敘舊的富岡義勇，不死川實彌選擇先回一趟風屋敷。這個房子原先總有許多的「隱」來來去去，但因為鬼殺隊解散了，就算主公沒有把房子收回去，這麼大的房子自己也用不到：不需要練劍的道場與院子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真的結束了。

真正想帶走的東西可能只有那幾件衣服，其他的……還可以帶走什麼？

坐在落了灰的榻榻米上，不死川實彌怔愣了很久。

久到，有一個聲音從背後驀然響起，讓他嚇了一跳！

「不死川，你要出門去哪啊？」

「……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沒告訴我，下一個地方要去哪裡？」富岡義勇摸一下落灰的榻榻米，毫不在意地，坐了下來，盯著不死川實彌。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啊？」

「不然我換個問題，你想要去哪裡呢？」

不死川實彌這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綁了一個行李包，似乎是別人幫他綁上的──富岡義勇只剩下一隻手，應該辦不到這樣的動作，短時間內，還要好好適應只剩下一隻手的生活。

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帶著冷色的寂靜，讓不死川實彌沒來由地困窘，只是隨手把幾件衣服塞進包巾裡面，說：「我想要去哪裡、做什麼，不關你的事情！」

「不死川，你想吃萩餅嗎？」剩下右上臂的部份擺了擺，原先綁起來固定的、空落落地袖子裡晃出了一個竹葉包裹的食物。

「……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萩餅啊？」東西滾到榻榻米上，染上一些的灰塵，裡面的東西並沒有因此髒掉，大概是包裝的人很仔細，不死川實彌接過就打開來，糯米的香氣頓時讓這風屋敷的空寂得到一絲過去曾存在的溫度。

「給不死川吃最喜歡的萩餅的話，就一定能變成好朋友的，所以我帶了很多個。」逕自拿起一個來品嘗，也看著對方一口咬下軟糯的甜意。

「……誰告訴你這種方式啊？」

「以前，你來邀我一起吃鮭魚燉蘿蔔的時候，不也是要來跟我交朋友的意思嗎？雖然那次我先吃飽了沒辦法赴約，但我還記得的。」富岡義勇指的事情是很久以前，岩柱私底下為了統合柱之間的關係，所舉辦的柱合會議。那時的主題是主公大人希望富岡義勇能打從心底笑出來……

「才不是和你交朋友！只是單純吃鮭魚燉蘿蔔不行嗎？」還在進行鬼殺隊任務的時候，總會因為集體為重的考量，多了各種莫名其妙的休閒活動。

對不死川實彌而言，比起娛樂調劑，更像是人生裡一段羞恥的記憶。現在被富岡義勇平淡的描述出來，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對方：到底是來找碴的？還是來惡整自己的？

「我知道有一間料理亭的鮭魚燉蘿蔔很好吃，但我也想要和不死川當朋友，一直以來都想。」露出淡淡的笑容，富岡義勇聽見喜歡吃的食物，眼尾的水色帶著一點點模糊的光亮。

「不是，就說我的意思不是那個，那時，我們只是想要讓你笑出來，因為主公大人不想再看見你那張不幸的表情……」話說著說著，不死川實彌才打量起了富岡義勇的臉──對方臉上那份「不幸」，已經不見了。

「嗯？」突然被對方一手捏臉的富岡義勇有點疑惑，為什麼要突然動手呢？

「這不是很好的表情嗎……還是讓人很火大啊。」用斷指的右手揉捏了對方的臉頰，不死川實彌想了想，笑起來果然很好看啊……

「唔……不死川不也帶著笑嗎？」富岡義勇伸出右手也捏了不死川實彌的臉頰。不確定是誰先開始下一步，但兩個成年人像小孩子一樣的打架讓一切變得很凌亂──滾在落灰的榻榻米上，隨著陽光，揚起的粉塵蓋過晦暗不明的情愫……

「你這傢伙……呼……少一隻手、還敢這麼欠揍啊……哈……。」

「你胸口的、呼、傷口也、才剛復原，哈……少折騰點……呼……。」

雙雙倒在地板上，臉頰上都帶著紅痕，鼻子上都是黑灰，瞪著眼睛，粗喘著呼吸……戰鬥以後的全集中呼吸法，在療傷昏迷的時候已經不管用了。現在，像是彌補過去鍛鍊身體的後遺症、又像是因為斑紋壽命的倒計時、稍稍打鬧、喘息聲此起彼落。

是「活著」的感覺。

「不死川，我不知道接下來能夠去哪裡……但你看起來好像找不到很重要的東西，剩下的時間，我陪你一起找，可以嗎？」

「好，那就一起找，沒找到以前，你可別先死了啊……」

「你才是……」抹掉眼角不知名的水痕，生命的延續還能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