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其貳　貓舌頭怕燙可以慢慢吃

駕駛位的不死川實彌，在玩了一整個下午的布偶貓徹底放鬆工作壓力以後，想到把身邊的嚮導拐回家，可以繼續「玩」，開車回市區的路上心情都很好；副駕駛位的富岡義勇，在被迫放下工作一整個下午以後，為了體適能表登打這種小事，要對方負責處理，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對方打了退堂鼓不再糾纏，沒想到，又被旁邊的哨兵拐了個彎──

至於那兩隻坐在後座的精神體，似乎感應不到富岡義勇的煩惱。白狼趴滿了整個後座，好好的把布偶貓圈起來，用鼻子小心翼翼輕嗅布偶貓的樣子，讓本來應該是成貓大小的精神體，現在像個容易被吞食的獵物……但是貓咪本身沒意識到這種事情，反而還努力舔舔白狼蓬鬆的毛示好。

車窗外的道路景色逐漸有了人煙，富岡義勇猶豫了一下，開口：「還是不要麻煩你了，要我陪你回家可以，你回去就好好休息。」

不死川實彌聽到對方這樣說，皺了皺眉，有點不太懂嚮導怎麼忽然改變主意，強勢回應：「不行，把你帶走是我的不對，我說了要負責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除非，你想讓我當個小人？」方向盤一轉，車子停進市區超市門口的停車格。

「才不是……只是想說，學生的資料還是我自己來好了，比較不會出錯。」

「嗯……我打，你檢查？好了，就這樣吧。先下車買點東西。」

「買東西？」富岡義勇愣住，看著對方熄火，跟著下車。

「對，買晚餐要用的食材，玄彌放學後的訓練時間……現在差不多要回到家了，我今天還要多買一人份的食材呢，想吃什麼？」點點手錶上的時間，不死川實彌又打開後車廂的車門。

「你會作菜？」

「會一點，家常菜的話……你應該沒有忌口的吧？可以儘管點菜喔！但是米其林三星那種，等我們約會的時候在去吧？」

「沒有，你煮你們喜歡的就好，不用顧慮我沒關係，不會有餐廳約會的。」

「……玄彌昨天說想吃大辣的泡菜火鍋，你介意嗎？」不死川實彌撥了撥瀏海，似乎對富岡義勇的反駁沒什麼意外，並後車廂裡面，拿出一個購物提袋──是這間超市的購物袋，看起來經常使用的樣子。

「……就算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課，也不能這麼放縱吧，會對腸胃造成負擔的。」聽見泡菜，富岡義勇皺眉，眼底明顯的不樂意。

「……呵呵，還關心起學生的營養了？那請老師指導一下，家長應該煮什麼？」不死川實彌這個疑問，本來就是想吊出對方對食物的喜好，正所謂「抓住心以前，先抓到胃」事半功倍的效果，哨兵怎麼可能放過呢？

「……我不知道，我只會營養學，外食也有很多選擇，總之，還在成長期的玄彌，不要讓他吃奇怪的料理就好。」

「還在成長期……」不死川實彌面對這個回應有點尷尬：想想十六歲的弟弟玄彌已經追上自己的身高，甚至還有超越的趨勢。身為哥哥，高興的同時又突然很好奇另一個問題——作為體育老師的嚮導，會不會是喜歡高大的哨兵？

「你喜歡高一點的？那我夠不夠啊？」

「……。」怎麼又問這種奇怪的問題了呢？問得好像他的選擇就只能是男性哨兵？富岡義勇眼底無波，似乎想不到什麼答案，就在不死川實彌已經走進超市，從門口拿取購物提籃的時候，富岡義勇才回答：

「發育很好，很棒。」像精神體那樣拍拍不死川實彌的手臂，富岡義勇把視線轉移到旁邊的貨架上，不管哨兵在聽見答案時狂喜的表情。

拿起泡菜罐頭看了看，又走向不遠處的蔬菜區，富岡義勇說：「這裡面的食品添加物，劑量太多了，你煮高麗菜吧。」

「老師，恕我指錯，你拿的那個是大白菜，是泡菜的原型喔。」

「……你隨便煮！反正不要泡菜！」轉移困窘失敗，富岡義勇把兩樣東西都放回去，隨手又抓了一盒東西塞給不死川實彌。

「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煮啊……」看清楚手上的東西是「味噌」以後，不死川實彌輕笑，揉按了一下黑髮蓬鬆的腦袋，迫使富岡義勇眨兩下眼，轉移有點氣惱的狀態，哨兵輕聲在嚮導耳邊說：「因為不死川家的，是另一個牌子。」牽過體育老師的手，「家長」知道晚餐要煮什麼了。

「……你自己換一個不就好了嗎？」

「嗯，老師，加魚還是加豆腐？」直接在同一個貨價上面換一個牌子，還特意在富岡義勇眼前晃了晃，才放進購物籃裡。

「豆腐。」

「那就把泡菜鍋換成湯豆腐，考慮玄彌想吃熱食，又要有營養，我會多做點其他的菜，還有天婦羅，至於剛剛拿的『味噌』，就留給明天早餐吧？」不死川實彌挑了一些青菜，並走到冷藏櫃拿了豆腐、肉類、蝦子、魚……

雖然嚮導一直到最後都沒說出喜好的食物是什麼，讓哨兵有點氣餒，可是，得到對於身材的讚許，讓不死川實彌不介意多花點時間，好好試探——週末有兩天呢，剛開庭完的律師很有空，可以為愛洗手做羹湯！

至於不知道自己的回應，已經快賠進整個週末的體育老師，則是跟在旁邊發起呆：湯豆腐聽起來很好吃……但是，也很燙吧？

購物結束，驅車回到不死川家。富岡義勇沿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裡離學校有一點距離，就算能脫身，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搞丟就不好了，手機、錢包之類的私人用品都還丟在辦公室……就算現在回去，辦公室應該都關門了吧？不知道警衛下班了沒？

如果讓對方做好與自己約定的事情，也許就不會有瓜葛，也能在明天一早回到宿舍？

至於那些東西……週六警衛有上班，應該拿得到吧？

「喵嗚……」布偶貓蹭蹭白狼的身體，發出舒服的聲音，富岡義勇凌亂的思考牽扯著精神體的行為躁動不安，而聽見聲音的不死川實彌，趁著紅綠燈分神看了看後照鏡裡，兩隻精神體滾在一起的樣子，心猿意馬的盤算起各種旖念，卻沒注意到，旁邊的嚮導，滿腦子都是「想逃」。

喀噠。家門打開的時候，不死川玄彌從房裡跑出來：「哥哥，歡迎回家、工作辛——富、富岡老、老、老師好咳咳咳——！！」看到老師進到家門的瞬間，不死川玄彌嗆得狂咳、連話都說不順。

「不死川同學，晚上好，打擾了。」富岡義勇整個返程都想不出「怎麼能夠說服家長，不用在家庭訪問以外的時間被迫進入學生家裡」的方法，看著學生受到劇烈驚嚇的反應，眼神中充滿無奈。

「玄彌，你也太丟臉了吧？今晚吃湯豆腐，你去車上拿我剩下的文件，還有你大嫂的體適能表，全都在後座，別弄亂了，放我書房。」只有不死川實彌非常自在，把車鑰匙丟給弟弟，一手抱著布偶貓，一手提著菜，不死川實彌給弟弟接受訊息的時間。

「大、咳、大嫂？！」被「稱呼」再震驚一波的不死川玄彌，漲紅著臉咀嚼辭彙、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接過哥哥給的鑰匙又踉蹌了腳步。

「別聽你哥亂說話，叫老師。麻煩你了。」富岡義勇的眼神直接死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資料表，到底在做什麼啊……。

富岡義勇現在一手拿著不死川實彌的西裝外套，另一手拿著一整袋的衛生用品，這意味著自己在想不出辦法之前，讓哨兵拐著跑的疏忽大意：不死川實彌在超市買菜的同時，還順便準備了給富岡義勇過夜用的東西，而嚮導在聽見湯豆腐以後，腦子裡全是豆腐很燙的問題；出了超市，則是想著怎麼「回家」的問題，完全忘了被拐回家的「根本原因」要先解決才行──

然而，正值青春的不死川玄彌，則是看著富岡義勇手上的外套，腦子裡飄過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記錯的話，哥哥早上開完庭就沒事了、富岡老師中午以後也沒課……那他們下午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泡菜火鍋呢！怎麼變成湯豆腐！？

「快去啊！發什麼呆？」不死川實彌對著弟弟催促，又顛了顛手上的布偶貓，聽著貓在肩膀上磨蹭的聲音，哨兵非常滿意。

「好、呃……老師也……辛苦了！」套上鞋子，不死川玄彌逃得很快。

「等我處理一下食材，你要先洗個澡？還是先等玄彌搬那些文件進來以後慢慢看？這個房子的一切，你可以任意參觀。玄彌剛剛跑出來的是他的房間，隔壁是書房，左邊那個是客廳，再過去是浴室和廁所……二樓除了上樓第一間是我的房間，你可以進去，其他的房間堆著一些雜物，就別去了吧。」不死川實彌一間一間數給富岡義勇聽，兩兄弟居住的房子很大，但空落落的，很明顯沒有其他的人聲。

富岡義勇沒有回應不死川實彌的話，就先把自己的精神體收回來，把手上的西裝外套塞進不死川實彌空出來的手以後，就進入左邊的客廳，隨意找個抱枕拍兩下，抱著，在沙發上「窩」下來。

看到嚮導的反應，不死川實彌眨了兩下眼睛，白狼從旁邊跟著竄進客廳，爬上沙發，靠著富岡義勇落座，也同樣被富岡義勇拍了兩下腦袋。

「……。」某方面來說，這樣的反應也很可愛，是鬧彆扭了嗎？

觀望一人一狼沒什麼過多反應以後，不死川實彌走入廚房，進行晚餐的準備工作。而沙發上的富岡義勇，等了很久，都聽見不死川實彌在廚房炸物的聲音了，才看見不死川玄彌慢吞吞地把一大疊文件夾拿進房子，並且進入不死川實彌說的「書房」，又快速躲進自己的房間。

看來不死川玄彌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冷靜下來。一定誤會了很多東西……到底要不要跟玄彌解釋，自己和他的哥哥沒有任何關係？還是就這樣算了？因為這個哨兵，在想出方法徹底拒絕以前……短時間內，還是會繼續糾纏──

富岡義勇思來想去，只知道現在怎麼提都是「欲蓋彌彰」，便煩惱地拍拍白狼壓在腿上的腦袋。

「呼嗯──」白狼示好地回以磨蹭。

一直到不死川實彌做好晚餐，富岡義勇還是沒有對自己的學生解釋。

晚餐時間，作為客人的富岡義勇，在開動以後，就沒有理會桌上其他三道視線，只是坐在餐桌前，盯著碗裡，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豆腐，慢慢吃著旁邊的佃煮黑豆，配著白飯。時不時用筷子戳開天婦羅的麵衣，讓裡面的青菜和蝦子肉冒出騰騰熱氣，又繼續吃白飯配其他的冷菜。

而同一張桌子上，不死川兄弟、加上白狼精神體，都很好奇富岡義勇為什麼遲遲沒有動筷子下手主菜。

「老師，不吃辣嗎？」不死川玄彌猶豫的詢問。不死川玄彌會這麼突然提出來，是因為天婦羅的熱氣散開以後，富岡義勇才夾著蝦子天婦羅去沾醬，但只有用清醬油和蛋黃醬──醬料碟有清醬油和蛋黃醬，還有一個七味粉和辣椒醬，不死川玄彌用了很多辣椒醬在自己那份天婦羅上，湯豆腐上也有不少。

青少年的年紀喜歡吃刺激口味的食物，所以不死川玄彌本來還挺期待星期五晚上的「泡菜火鍋」。

叼著蝦子的富岡義勇，此時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咪，眨眨眼睛，嘴角黏著飯粒，明明吃相很好，到底是怎麼吃到臉上去的呢？

「呼嚕嗚嗯，不吃辣，太燙了。」這時，才吹吹碗裡的豆腐，用筷子夾了邊邊角角的地方，小口吃食。

聽見這樣的回答，白狼直接從椅子上趴倒在地上，而不死川兄弟忍著笑意──掌杓的那個放下碗筷，轉身從碗櫥裡拿另一個碗，多盛了兩塊還在鍋子裡滾燙的豆腐，放在富岡義勇手邊：

「不好意思，沒注意到貓舌頭。」

「嗯呼嗚……我不是貓舌，只是精神體是貓。再來一碗，很好吃。」把碗遞給不死川實彌，富岡義勇認可哨兵做的料理，吃得津津有味。

含著筷子，富岡義勇忽然轉念：也許可以再多觀察這個哨兵一陣子……至少，在玄彌畢業的時候，如果這個人還沒失去對自己的熱情的話，還是該給對方一點機會的……嗯，天婦羅和佃煮都太好吃了。

「謝謝老師的讚賞。」接過碗盛好飯，不死川實彌伸手捏過嚮導嘴角的飯粒，當著對方的面前舔了下拇指，心情很好的又多夾了兩隻蝦子給富岡義勇。

「……。」而這番舉動，卻讓富岡義勇定住筷子。

……還是算了吧，拒絕掉好了。

「不夠還有很多喔。」不死川實彌笑意吟吟，似乎對於富岡義勇的反應很滿意。

「……我吃飽了。」不死川玄彌吃完手上的第二碗飯，掃空自己那份天婦羅以後，平常都能把哥哥的料理配著三碗白飯下肚的少年、今天突然覺得有點撐……

夜晚，富岡義勇被安排在不死川實彌的房間休息。

不死川實彌趁著嚮導洗澡的時候，在房間先特意舖好床褥，並將其靠在一起。哨兵心情很好的等待對方洗漱完畢，換自己去洗澡。然而，在富岡義勇從浴室出來見狀以後，又趁著不死川實彌進入浴室的時候，默默挪開鋪好的床褥，還拉來房間裡面擺了卷宗的紙箱子，用意很明顯：「不准滾過來。」

在房間裡觀望全程的白狼，嗚嗚吵著。而穿著哨兵略為寬大的襯衣與短褲，被白狼蹭開衣角的時候，富岡義勇就用力推開了那隻精神體。嚮導慢慢擦乾自己的頭髮，看著桌子上，一台打開的筆記型電腦，貼著一張紙條：可以任意使用。

富岡義勇想了想，就下樓去書房裡面，找那份體適能資料──玄彌沒有放在很難找的位置，一打開就在裡面的桌子上看到了。同時，富岡義勇也看見整個書房的陳設：四週都是書籍，大部分和法律有關，還有無數的卷宗文件袋，自成一架的模樣，有種說不清楚的壓抑感。

富岡義勇秉持著非禮勿視的想法，只拿過自己的文件夾，便回到二樓的不死川實彌的房間。

一邊對著學生的學號，輸入體適能資料，富岡義勇突然想起了那層精神光譜的「隔絕」。

那些案子一定很棘手吧……精神光譜的隔絕和二樓那些堆著雜物的房間有關嗎？不停輸入數字，腦子還在想著一些東西，富岡義勇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開始，背後有個男人，正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

不死川實彌一進到房間，就看見被分開的床鋪，然後還有坐在桌子前面，打字的體育老師。

「不是說好由我來打嗎？」下半身只圍著一條浴巾，肩膀還披著一條，端著兩杯水，不死川實彌繞過床，把水放在桌上，由上往下看著富岡義勇打滿數字的表格。

「你為什麼只穿這樣？」感受到旁邊的人還帶著剛沐浴後的氤氳熱氣，富岡義勇退開了桌子，隨手抓過一顆枕頭。

「衣服被你穿走了啊？怎麼？不是說發育很好？很棒？」壞笑的說著反問句，哨兵甚至意圖解開下半身的浴巾，讓嚮導看得清楚一點。

脫下嚴肅的律師西裝，不死川實彌全身散發著哨兵的危險氣息，慢慢走近，夜晚的狼習是捕獵，而此時的富岡義勇就是那隻獵物。

「你不准脫！走開！」枕頭用力往哨兵的方向一丟，富岡義勇緊閉雙眼，把自己縮成一團。

「嘖，開個玩笑也不行，說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別緊張……你身後是我的衣櫃，我忘了拿另一套衣服了。」拍拍對方的臉，把嚮導推到旁邊，不死川實彌把威脅感散得一乾二淨，打開衣櫃找衣服。

聽見聲響，富岡義勇小心翼翼睜開眼睛，也看到了不死川實彌一絲不掛的樣子──

「先別睜眼啊，我浴巾被你枕頭打掉了，我穿衣服很快的。」半個身體探進去衣櫃裡面，不死川實彌沒發現富岡義勇的視線。

富岡義勇看光了。

……比課本上那個平均尺寸還大。

「變態──」

富岡義勇的大喊，讓樓下房間，窩在被窩裡玩手機的不死川玄彌，連忙用棉被蓋住頭：非禮勿聽──他什麼都不知道。

在衣櫃裡才穿好上半身襯衣的不死川實彌，聞聲探出衣櫃，就被砸過來的水杯弄得滿身是水，幸好，空杯子掉落的落點剛好是枕頭，沒有因此摔破，但哨兵可能還要再換一套衣服了。

「老師，你自己也有的東西，害羞什麼啊……而且，你是體育老師不是嗎？」他的「小實彌」又沒有抬頭致意，這聲「變態」也罵得太無辜了吧？

脫掉自己的衣服，一手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平角內褲直接穿上以後，遮得一乾二淨。又顧慮人的感受，再拿出另一件襯衫、長褲，把自己穿上外出服的打扮──因為唯二的睡衣，已經一件借給富岡義勇，一件完全濕掉了。

全部穿好以後，才用手指輕點已經轉過身的體育老師。

「你的發育太好，已經超過我的知識範圍。」被嚇得不輕的富岡義勇，縮在房間角落，嚮導突然覺得對方會單身那麼久，有一部分一定是因為那個不合常理的大小。

不死川實彌搔搔臉頰，該高興嗎？認識的人裡還有一個更高壯的哨兵呢……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別過來……」默默抱著另一顆枕頭，富岡義勇還驚魂未定，又把床鋪拉到角落，不敢入睡。

這一副要被「強」的樣子，很難不讓哨兵想做點別的事情，而不死川實彌沒說的是：富岡義勇拉的那套棉被和床褥是自己平時在睡的，另一套才是幫嚮導準備的客用床。但是看著嚮導那麼驚慌的樣子，還是不要多說好了？

「好……我不過去，時間晚了，我等等幫你打完剩下的，你可以先睡，明天早上再起來看成果吧？」

「嗯……」一番折騰以後，富岡義勇抱著枕頭靠在牆邊，看著哨兵坐在桌前，對著資料打數值──因為上面都是學號，不會有姓名洩漏的問題，就算是富岡義勇自己來打，最後還是要找另一個人再核對過數據，現在不死川實彌要打，那自己就是那個核對的角色。

咖撘咖撘，輕快有節奏的鍵盤敲打聲傳進耳朵裡，使得富岡義勇慢慢放下戒心，抱著枕頭，溫暖的空氣讓貓咪昏昏欲睡。

等到不死川實彌打完剩下的十三個班級，存檔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嚮導已經抱著自己的枕頭睡著了。

「真可愛……」輕輕把人移到棉被裡，想再拿一個枕頭給他，又看到坐在旁邊的白狼，自願趴下來當枕頭了，不死川實彌就順勢把棉被蓋好，關掉日光燈，點起桌前的小檯燈，留給嚮導安眠的夜晚。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