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續延的故事

 

接近六月底的仲夏夜,天氣很熱,炙暖的南風讓戶外的空氣沉悶。而高溫也讓家用冷氣運轉不停,在冷氣吹拂下的室內溫度宜人,落地窗簾遮住了大面積的窗戶,也使得房子裡的人沒有注意到家門外的動靜:緊閉的門窗刪去了不少聲音,僅僅留下馬路上幾絲車輛喇叭長音──

叭──!叭──!

還有幾聲狗叫。

汪!汪!

在冷氣房裡面的人微微皺眉,戴上耳罩式的耳機,沒有放出音樂,只是繼續敲打鍵盤上的字符,直到敲下最後一個字,送出檔案,才往後躺倒。

咖撘。是一隻筆掉到地板上的細微聲響。

富岡義勇沒有想撿起筆的動力,只是眨兩下眼,掙脫了耳機,迷迷糊糊地、依稀看見有一隻帶著傷的手、違抗意識的撿起筆,還有狗叫聲……汪汪不停……今天晚上,附近的野狗似乎異常的吵鬧。

最討厭狗了……好吵。完稿了,可以睡覺,就不用在意狗叫聲了吧?

當富岡義勇闔上眼睛,附近的狗吠也停住了。

這是獨居小說家富岡義勇的日常。開著大燈,靠在床邊直接睡著,不管電腦那頭的信件接收者,在凌晨十二點接收檔案後的抓狂抱怨,只管靠著柔軟的棉被,放空腦子裡所有的文字糾葛。

富岡義勇是一名小說寫手,原因很簡單,大學讀了文學系、碰巧趕上了時代潮流的幾篇作品、延續下來日更不輟的精采故事……讓他的人生計畫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安定下來。

都說「寫故事的人」必定經歷更多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富岡義勇卻恰恰相反──他的生活很平淡,周圍熟悉的人事既不有趣也不特別,每天的生活都像膠捲電影一樣,轉過來轉過去都是同樣的畫面。

只有無盡無窮的書籍,可以提供一些生活中的調劑──話又說回來,書是人寫的,真正變成說書人的時候,富岡義勇又覺得自己寫的故事一點都不有趣了。

這個感想由一個年輕得志的暢銷小說家自己說,簡直是「自大妄為」。

然而當這種「自己有趣、也能帶給他人娛樂」的生活到頭了以後,總會讓周圍的熟人意識到:「富岡義勇」這個小說家,除了手上每一個故事都有不一樣的發展,他的生活就和「凡人」一樣,一點也「不新鮮」。

「就像一條曬乾的鹹魚。」用這種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就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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