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實彌將一整晚討伐惡鬼的任務完成後,就在晨曦的陽光升起的同時,直接躺在旁邊的樹幹下休息。

柔軟的草地與微涼的晨風讓不死川實彌很快就放鬆緊繃的身體,以全集中的呼吸舒緩方才戰鬥的疲憊。然而,一陣腳步靠近的聲音,讓不死川實彌睜眼查看四周。

「不死川,感冒了嗎?」富岡義勇開口詢問就是這種莫名奇妙的關心:明明就知道練習呼吸法的劍士身強體壯,不可能因為一點風吹雨淋就生病——不死川實彌將這句關心解讀為「富岡義勇認為他的呼吸法很弱」。

「才沒有!」不死川實彌兇惡回應。

⋯⋯。」富岡義勇想關心對方會不會著涼,看見不死川實彌因為氣血翻湧而泛紅的臉色、加上沒有扣上的隊服,富岡義勇皺著眉又補了一句:「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的人沒資格去執行任務。」

「我說了我沒有感冒!」在不死川實彌發火的瞬間,富岡義勇給他蓋上一件雙色拼成的羽織。

只是,這件衣服似乎太大了一點。

⋯⋯蛤?」不死川實彌的手摸著頭上的布料,意外地也聽見富岡義勇的疑惑聲:

「咦?」富岡義勇只是想先用自己的羽織幫不死川實彌擋一下清晨的寒風,卻沒想到蓋上去的時候不死川實彌就跑了——嗎?

原來不死川實彌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的隊服:屬於風柱的殺字白羽織也層層疊疊的附在水柱的羽織之下。

「喂、富岡!把羽織拿走啊!」衣服下,確實傳出了不死川實彌的聲音。

⋯⋯。」富岡義勇小心翼翼地拿起自己的羽織,卻沒有發現不死川實彌的蹤跡。

風柱被自己「蓋」沒了。富岡義勇蹲在一地衣服旁邊喃喃:「只是想叫他穿溫暖一點,怎麼會全身脫光了?」

「誰脫光了啊!」隨著富岡義勇拎起羽織的瞬間翻了幾個跟斗的不死川實彌,一重見天日就對著富岡義勇罵道。

此時不死川實彌也發現,富岡義勇的身體居然大的離譜⋯⋯

「喂喂喂⋯⋯開什麼玩笑啊⋯⋯」不死川實彌驚嚇到連連退後。

而水柱在短暫的錯愕以後,聽聲辨位,往地上一摸,就抓住了縮小的風柱。

不死川實彌看著富岡義勇的臉,又左右環顧一下,判斷出結果:並不是富岡義勇變大,而是自己變成了巴掌大!

就在不死川實彌想掙脫富岡義勇的手心時,富岡義勇開口了:

「為什麼有衣服?」沒想到,富岡義勇對著他第一句話,就是這種沒頭沒尾的問句。

「你問這種問題到底要幹嘛!老子衣服穿的好好的不用加衣服也不會感冒好嗎!」

富岡義勇沉藍的眼睛看了下,拎著小小的不死川實彌,蹲下撿拾地上的隊服——突然的升降讓不死川實彌差點沒吐出來,明明富岡義勇只是蹲下而已!

⋯⋯連兜襠布都脫了。」富岡義勇發現地上散亂的衣服還包含不死川實彌平時帶在身上的東西,單手無法全部拿走,只好把縮小的不死川實彌塞在胸前口袋裡,將衣服和日輪刀等物品整理好。

「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在口袋裡調整好姿勢、探出頭看地上東西的不死川實彌,看看自己身上所有跟著縮小的東西,除了日輪刀,一樣沒缺。

⋯⋯血鬼術。」富岡義勇確認衣領處的一絲鬼氣,對不死川實彌說。

「大概是剛才那隻能變大變小的殘渣搞的鬼,本來直接曬曬太陽就好,你一來就對我蓋了羽織,沒有陽光而觸發術式了吧。」不死川實彌當然知道是血鬼術的原因,但此時此刻他也沒力氣和說話不投機的富岡義勇生氣了。

⋯⋯。」富岡義勇聽著不死川實彌的說法沒有回應,只是摺好衣服以後,用兩根手指把胸前口袋的不死川實彌壓進去,然後,以全集中呼吸的快速跑動,自森林前往蝶屋敷。

蝶屋敷的早晨,通常會因為前夜鬼殺隊隊士在任務中受傷而十分忙碌。富岡義勇趕到的時候,蝶屋敷的隱還在以擔架搬運傷患。

「胡蝶。」

「哎呀,富岡先生今天怎麼了嗎?突然來訪是在任務中受傷了?如果是小傷就自己去拿繃帶包紮傷口吧,不要站在這裡擋路啊。」胡蝶忍看見幾乎毫髮無損的富岡義勇突然來訪,一臉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樣子,只有一邊進行藥物調製一邊驅趕。

「是不死川。」富岡義勇把不死川實彌的東西擺在桌上,胡蝶忍倏然停頓一下:

⋯⋯不死川先生怎麼了?」

「這裡不方便說,不死川,形狀不太一樣。」

「形狀?」胡蝶忍將藥物交給其他的人幫忙作業,打開另一扇單人的房間。

「嗯,血鬼術,形狀,小了。」富岡義勇一進到單人病房內,就拿出口袋裡奄奄一息的「巴掌不死川」。

見不死川實彌遲遲沒反應,富岡義勇還戳了兩下,結果,小小的不死川實彌在桌子上吐了一地酸水。

⋯⋯在我看來不死川先生只是小了點,然後應該是因為富岡先生劇烈跑動的關係,暈車了吧。」

⋯⋯不死川變小很容易死掉。」

「對啊,一捏就死了,就算是稀血,這大小也不夠鬼塞牙縫。」胡蝶忍順著話說,卻也沒有要進行診斷的意思。

「嘔噁⋯⋯老子命硬得很,才不會被鬼抓去塞牙、我要是恢復了一定要把你們剁成渣⋯⋯

「哎呀,畢竟你現在連日輪刀都沒辦法拿呢!這血鬼術解開的條件,看樣子不只陽光⋯⋯」胡蝶忍查看術式的模樣,表達她的想法。

「那還要什麼條件?」

「我查到資料才能調出藥水,在這段期間,請你跟富岡先生好好相處,才是恢復關鍵喔!因為我的屋子裡還有很多隊員要醫治,不死川先生沒有外傷的話,就麻煩富岡先生先看著,要是不死川先生不小心被踩到就糟了。」說著,胡蝶忍拿出一杯對現在的不死川實彌來說是「一缸」的藥水。

「順帶一說,這是養胃的藥水。至於一桌子的嘔吐物,就麻煩富岡先生處理了。」胡蝶忍丟下這句話,回到另一個房間裡去救治傷者。

⋯⋯這女人什麼都沒說啊、咕噗!」用力爬上杯緣,不死川實彌就這樣翻進了杯子裡。

⋯⋯。」富岡義勇把浸滿藥水的不死川實彌拎出來放在毛巾上,才默默去找抹布擦拭一桌子的狼藉。

「哈啾——」不死川實彌在巨大的毛巾上打滾,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身體擦的半乾。就看見富岡義勇拿了另一杯藥水和一些東西走進來——藥水的杯子還附帶一根湯匙。

「老子剛剛跌下去的時候喝很多了。」不死川實彌想推卻那個跟臉一樣大的湯匙,但是對著富岡義勇一語不發的樣子又只能理虧的喝下——他發現這次藥水的味道不太一樣。

「小心別感冒了。」富岡義勇輕聲說著,又用毛巾擦了擦不死川實彌的身體。

「乾了啦!你別那麼用力!我一肚子藥水等等又吐出來你要負責嗎!」

「嗯,負責。」因為是自己蓋了羽織才讓術式觸發的。富岡義勇拿起其他盤子裡的東西:一個饅頭,撥了一小塊給不死川實彌拿著吃。

⋯⋯可惡。」這種饅頭,在平時可以兩口一個的。現在什麼東西都放大,喝點水吃點饅頭就太撐了。

偏偏,還要由富岡這傢伙來照顧⋯⋯

 

不死川實彌咬完饅頭,發現富岡義勇從頭到尾都只看著自己在吃,那個缺一角的饅頭就這樣拿在手上、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富岡,你不吃嗎?」

「不餓。」富岡義勇把手上的饅頭放回原處,用準備好的毛巾把手擦乾淨以後,就伸手往不死川實彌捉去——

這次,不死川實彌確實閃過了富岡義勇連連出手的魔爪。

「你突然抓我要做什麼啊!」幾次閃避、不死川實彌跳到桌邊,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落腳。

⋯⋯檢查。」結果,反手一撈,不死川實彌還是落入了富岡義勇的掌心。

「嘖,開口說一下是會死嗎⋯⋯還以為你要趁機捏碎老子。」不死川實彌雙手扶著富岡義勇的拇指,坐在掌心裡穩穩的任由對方查看。

「不會捏。」富岡義勇沒有捏爆同事的打算,但是他另一隻手不停的用指尖戳著不死川實彌的衣服,裡裡外外摸來摸去,彷彿在確認什麼,甚至把小小的白色羽織掀起來摸索,全部摸完一通以後,不死川實彌也說不上這算什麼「檢查」了。

⋯⋯老子不是什麼小動物,你是摸完了沒?」沒過多久,就在富岡義勇要往不死川實彌的胯下探去的時候,不死川實彌勉強分出一隻手推拒。

「嗯,乾了。」既然衣服都乾了,那麼就不會感冒了。

⋯⋯你就為了檢查有沒有擦乾?」摸到不死川實彌都以為要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傢伙到底在幹嘛啊!

「嗯,要擦乾才行。」

「嘖⋯⋯就跟你說,說清楚一點啊!」不死川實彌氣憤地往富岡義勇的手指咬了一口,留下小小一圈牙印。

「?!」富岡義勇沒料到不死川實彌會咬自己,震驚一下又恢復平靜,任由對方咬著繼續摸索褲腳的布料——畢竟都是練劍的人,富岡義勇的手指也有該有的厚度和薄繭,沒那麼容易被不死川實彌咬傷。

「靠!夠了!」

⋯⋯褲子要不要脫下來弄乾?」富岡義勇發現不死川實彌的腳還有點濕潤,大概是因為皮帶的綁腿進水了沒有很好的排水效果,所以用毛巾無法擦乾。

「你、放手、啊!」不死川實彌被握住腳的同時突然以一記旋踢,踢開了富岡義勇的手指,然後,沒有估算好落地位置,直接從富岡義勇的掌心翻落——

剛好掉在富岡義勇身側的日輪刀柄尾端。

滑不溜丟的金屬尾端迫使不死川倒退幾步卡在握刀的位置,而此時,富岡義勇才用手接住。

但不死川實彌索性雙腳合併、夾住刀柄,一時之間,富岡義勇沒有出力的話,並沒辦法對這個小小的風柱做些什麼。

⋯⋯不死川,你腳不痛嗎?」這什麼姿勢啊?人類能做出來嗎?

「你先答應我不要亂摸!」

「嗯,但是褲子要換。」富岡義勇拿過毛巾,沒得商量。

「嘖。知道了。」

然後,富岡義勇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不死川實彌在刀柄上舉步維艱,噠噠噠跑到刀柄尾巴一躍——當然沒有跳到桌上,而是穩穩地落在富岡義勇的手心。

雖然有準備,但是手心掌握到實體活物的動態仍讓富岡義勇閃過一絲奇妙的感覺。

「放我在桌上。」

富岡義勇聽從不死川實彌的說法,輕輕的把人放在桌子上。而一到桌上,不死川實彌三兩下就把自己的褲子和綁腿皮帶、草鞋全部脫下來放在毛巾上吸水。

⋯⋯好小。」富岡義勇看見寬度大約一毫米的小皮帶,在毛巾上隨意放置,就拿起旁邊擱置的、不死川實彌原先的皮帶對比,這縮小的比例真的是太多了。

「恢復原狀一定比你大。」風柱看著自己脫光的身體,聽岔了。

「嗯,原本的不死川確實比我大一點。」富岡義勇沒聽出來不死川實彌的回應指的是什麼,只是喃喃應話。

⋯⋯喂,富岡,你不會要讓老子裹著毛巾吧?」不死川實彌光著屁股,桌上只有兩條毛巾,都是用來擦乾衣服的毛巾,當中有一條被富岡義勇拿來擦手了——除了那條沒有很髒的毛巾以外,就是富岡義勇準備的饅頭和藥水。

「用這個。」富岡義勇拿著不死川實彌原本的隊服上衣、隨手團成一團、就像個鳥巢一樣給不死川實彌當窩。

⋯⋯老子恢復原狀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你決鬥,給老子記著。」又是被當玩具搖來晃去、又是被手指騷擾的、不死川實彌看著這個窩,殺人的心情都有了——富岡義勇這是把自己當賞玩小鳥逗了嗎?

富岡義勇看著不死川實彌爬進去後,就把「窩」挪到窗戶邊有陽光的櫃子上——血鬼術多少還是怕太陽的,雖然不知道解法,多曬點太陽一定沒錯。

然後,富岡義勇把換下來的小衣服慢慢擦乾——所有零件都很小,但縮小的東西終歸還是鬼殺隊特殊材質的衣服,只要讓毛巾吸乾水分,再讓不死川實彌換上就不會感冒了。

富岡義勇默默不語,把小衣服擦好後,再拿給不死川實彌換上:似乎是自己的衣服比較好適應,不死川實彌換好衣服以後也不打算「挪窩」,直接爬回去窩裡曬太陽。

本來兩人就不是會談天說地的關係,不死川實彌甚至有點討厭富岡義勇那一臉哀愁的表情。所以,在有了「窩」以後,不死川實彌就自顧自的曬太陽,不管身後的富岡義勇在做什麼。

富岡義勇在桌邊落座,抱著日輪刀,連夜任務的人不是只有不死川實彌,他也是,需要趁著白天稍作休息。在胡蝶忍研發出恢復原狀的藥水之前,他只有看顧小小的不死川這個任務:現在不死川實彌吃飽喝好,除了一開始胡蝶忍提供的養胃藥水,富岡義勇後來也餵了防止風寒的藥水,按理來說,可以稍微放心了。

進入全集中呼吸休息的富岡義勇漫無邊際的想著,沒怎麼注意因為坐姿而抱在手中的日輪刀靠在櫃子上,給了某人一點方便:

不死川實彌在太陽光下休息一陣子以後,一直不太舒服,但他既不想呼喚富岡義勇給自己換個位置,也不知道從櫃子落地的高度會不會把現在弱小的自己摔死⋯⋯

但是,血鬼術曬到太陽的副作用實在難受:雖然不死川實彌很能忍耐疼痛、可是,曬到太陽卻是種全身搔癢的感覺——就像富岡義勇用手指亂摸自己的那種奇特感覺,不會痛,就是一陣一陣,讓人不適。

要是換個位置,不曬到太陽等解藥說不定會好一點⋯⋯不死川實彌想了想,決定從「窩」裡探頭,於是,他看到一小節靠在櫃子上,屬於水柱的日輪刀柄,還有,富岡義勇閉上眼睛休息的樣子。

⋯⋯。」就算從刀柄滾下去,最差還有富岡當墊背,只要小心爬的話,應該不會打擾到富岡休息。

秉持著不想曬太陽,不死川實彌從櫃子上張望沒有曬到陽光的地方,大約在刀鍔的地方有落腳處——

一、二、三——不死川實彌順著刀柄往下爬、卻在此時,富岡義勇突然動了一下日輪刀,一個不穩、不死川實彌整個人從刀柄上彈摔撞上富岡義勇的臉頰又彈開、往外摔倒的飛躍感使他伸手——在輕易搆到富岡義勇肩膀的時候,不死川實彌也發現:居然恢復原狀了。

「不死川,恢復原狀了,就用偷襲的嗎?」富岡義勇迷茫的輕撫臉頰,看向按著自己肩膀、撲在身旁的風柱,又補了一句:「怎麼會沒有衣服?」

⋯⋯給我閉嘴。」不死川實彌黑著臉站起來,拿過桌上的隊服穿上,不想說明自己的「偷襲」是怎麼回事。

富岡義勇也跟著站起身,隨手拍拍不死川實彌的手臂,確認對方恢復以後,說:「不死川的形狀變大真是太好了。」

還在穿兜襠布的風柱,聽見這句話,腦子裡對於剛剛整個人貼在富岡義勇臉頰的柔軟觸感又浮上心頭,系好兜襠布以後,一手捏著富岡義勇的臉頰,直接咬上:「等等如果變得更大,你也給我負責解決。」

⋯⋯還會變大?」富岡義勇眨眼,不解的看著對方將所有衣物穿好後,摔門而出。

不死川原本的形狀到底是多大啊?富岡義勇站在原地,想不出解答。

而一時衝動就「親」了富岡義勇一口的風柱,在出門以後,面對胡蝶忍微笑地拿著一杯調好的藥水,不死川實彌忍著恢復原狀後、胃裡未消失的飽脹感,一口氣喝完藥水,又從其他孩子手上拿走蝶屋敷準備的饅頭,像風一樣離開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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