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第五章　聯繫

「富岡先生，晶片打好了。以後，大白就是專屬於您的寵物了喔！檢查發現骨裂的地方已經癒合了，動物用的預防疫苗也完成了，接下來可以放心了喔。」動物醫生胡蝶香奈惠滿眼笑意，而秋田犬的脖子上，取代伊莉莎白圈的，是富岡義勇挑選的藍綠色項圈。

「謝謝。」接過牽繩，與項圈相符的顏色。富岡義勇嘴角噙著笑意，忍不住伸手摸了秋田犬的頭，順著毛流，來到項圈，再撫過背部。

「嗚嗯……」毛茸茸的白狗雖然身上的毛還有些參差不齊，有些地方不太喜歡被觸碰，可是討好的微笑與低吟，顯示牠對新主人的親暱。

「大白很乖呢。」胡蝶香奈惠意有所指的揶揄：從她的角度來說，她所認識的「大白」，原先可不是這樣的性情。

「啊，對了，說到很乖這件事……我有個疑問，大白好像會使用馬桶，而且在院子裡玩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不會標記地盤的話，會不會有問題啊？」然而，新晉主人富岡義勇卻想到了其他方向了。

「……有什麼、問題嗎？」不死川先生又不是一般的狗……這該怎麼解釋啊？顯然，動物醫生胡蝶香奈惠被這個問題考倒了。

「沒問題嗎？」富岡義勇很困惑。

「啊，會不會是前、前飼主有訓、訊練不可以在院子上廁所之類的？……畢竟富岡先生這幾天沒有帶大白離開過家裡吧？說不定出遠門的話，大白就會為了記憶回家的路而有標記的行為了！」關於這種事情，真的是為難胡蝶香奈惠這個正牌的動物醫生了，要不是靠著記憶中其他犬種的訓練資料，有一些智力較高的犬種可以透過後天訓練來解決生理問題，對於「認識的不死川先生」到底怎麼如廁……這種事她哪知道啊？

「這樣啊……這幾天因為腳傷，我沒有讓他跑出房子以外的範圍，所以院子也沒有隨地大小便是之前飼主訓練的結果啊……。」富岡義勇伸手摸摸大白的耳朵，但這回秋田犬沒有回應主人的撫摸，只是發出了不明的喘氣，就像是人類的嘆氣：

「呼嗯……。」要不是富岡現在沒有記憶，這種問題問胡蝶根本是性騷擾好嗎……

離開動物醫院的時候，與來時讓富岡義勇抱進醫院不一樣，秋田犬的腳確定好了以後，已經可以直接下地行走。但是，秋田犬出了醫院，卻沒有像是在醫院裡那樣，配合主人的腳步和指令，而是突然跑起來──主人手上的牽繩倏然拉緊，脖子上的項圈也勒得呼吸不太順暢，可是，白色的大狗還是繼續往前──

目標是醫院旁的行道樹。

「大白！等等──」跟著自家寵物跑的富岡義勇，就這樣讓白色的身影往樹欉跑過去。秋田犬在沒有植草磚的行道樹邊打轉，又對著樹根處輕嗅兩下以後，抬起其中一隻後腳……

『大白』用行動證明了牠是一隻「沒問題的狗」。

「……你有那麼急啊……呼……」

「……噢嗚。」還不都是你這傢伙問那什麼問題！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條正常的狗，那天回程的路上，秋田犬還四處標記了不少地方，也跑了不少的範圍──基本上是弄清楚了富岡義勇的家到胡蝶香奈惠的動物醫院之間所有的巷弄。

而富岡義勇也樂得體驗一回「被狗遛」的感覺。

當天夜裡，吃完狗飼料的大白難得窩在窗邊小憩，也許是冷氣空調的出風口很舒服，大白迷迷糊糊的靠著主人的腿，聽著主人工作時「咖撘咖撘」的打字聲，放鬆入睡。

牠還需要再一陣子的休息。畢竟，牠可不只去了這些地方而已……

秋田犬在睡夢中想到一些事情──那是對他來說，不久前發生的、有點無奈的小事。

「說起來，不死川你這次弄得有點久啊？沒問題嗎？」揮著兩把月牙般的刀刃，掌管祭祀豐收的神祇割下一把燦金的稻穗，遞交給說話的對象。

「嘖，後來在煉獄那邊拖了一點時間……還有，煉獄那裏的環境，不太適合那傢伙。」接過稻穗，掌管風雨的神撥開雲層，隨手招來風與雲，漫不經心地在雨水落下的同時，抖落幾顆飽滿的種子。

「這樣啊……喂喂，就算你只是代班的，你也灑得華麗一點啊。」銀亮的刀刃在太陽光照射下閃著彩色光輝，向上反射漂亮的霓色。說話的是頭上頂著巨大狐耳、掌管祭典與豐收的神祇：銀狐‧宇髓天元。

「……富岡每次不是都這樣丟嗎？」被喚作「代班的」人，目前是掌管豐雨四季的風神‧不死川實彌。雖然管理風雲走向，本身就是不死川的工作，會被宇髓稱作「代班」，是因為所有氣象並非完全由他執掌。

犬耳靈動地轉了幾圈，敏銳的嗅覺與聽覺併用，不死川實彌的左手指引風的方向，巨大的白色尾巴捲過雲朵，而右手的稻穗已然全數撒下。

「再來點麥子和玉米吧。」不死川實彌把空落落的稻草束起，直接丟回給宇髓天元。

「好咧！不死川，尾巴的雲要捲好啊，可別失手就把凡間的雨撒在我這片華麗的田裡。」

「別廢話了，老子趕時間。」

「好好，真是的，工作成果就不能夠弄得漂亮一點嗎？一個兩個都這樣弄。」拍拍稻草，宇髓天元隨意插回原先的田中，神奇的是，插入田裡的稻草沒多久就變成青翠的模樣，在一片金黃中十分顯眼。

「你以為一邊使風一邊喚雨的，還要找富岡那傢伙是有多輕鬆！之前不是一直都這樣！快點！」

「好好……你往東京或靜岡那邊找找，胡蝶和煉獄安排過，富岡不會離那邊太遠，別只顧著撒糧啊。」意有所指的提示，這次，祭典之神已經先察覺正確的位置。

「撒糧」，是身為神對人間聯繫的一種方式，也是一種回應信仰的祝福。這是風神不死川實彌，進入人間輪迴以前，最後一個例行任務。

一狐一犬的合作下，很快就撒完所有安排好的穀物。接下來，要一週的時間才需要再次「撒糧」，畢竟，這天上一週的時間，是人間的七十年，七十年夠用的糧食之福，已經均勻的撒在大地上。

「記得下去的時候，多帶點給富岡用，避免他被餓死。」宇髓天元拿出一小把雜糧，塞在一個藍色的囊袋，交給不死川實彌。

「嘖，那傢伙……凡人的小日子過得是挺不錯的。胡蝶他們不是常駐在下面接應嗎？花草蟲靈都在的話，穀物就不太需要吧？」

「這你就不懂了，不死川，男人要有錢才會吸引人啊！」

「……富岡他已經夠有錢了！上輩子住在一個超大的農場裡，你知道追著他跑一圈就花了我半天的時間嗎！這次住的地方應該也很豪華啊！」

「人間的時間沒問題啦！你可是風犬啊！順帶一說，我剛剛就找到富岡這次的住宅位置了，接下來其他的小事情交給無一郎，你就安心的下去吧！」巨大的狐尾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只是捲著風神的身體一甩，身軀比宇髓天元小一號的不死川實彌，就直接落下雲海──

「你往哪扔啊──我的──」

「今天撒糧撒得有點晚了，不是你說要快點的嗎？記得要快去快回啊！」看著越變越小的白色風犬，宇髓天元滿意地笑了笑：「這次，應該會直接掉到華麗的目的地吧？我可是根據胡蝶給的位置，瞄得很準啊！」轉身，祭典之神甩動了兩下尾巴，卻發現有奇怪的異物感──

「啊，這不是不死川的角帶嗎？糟了，我該送一趟才行。」

明明有聽到宇髓說會送下來，天殺的傢伙到底送到哪去了呢？秋田犬靠在主人的腿上，又蹭蹭主人的腰際，看一下對方的黑色角帶。

在他的力量恢復以前，萬事東風皆須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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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糧！！！

這幾天有一些家裡的雜事耽擱了。

我覺得我有可能要再努力修修XD總之下一章12/14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