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無限城裡的生命很飄渺。揮刀的時候能感覺到血液加溫、傷口的痛感，再後來，少了手掌，也少了下半身的感覺……。

神經斷掉的瞬間不知出血，而大腦還想著發力、不能放棄的意念……因為覺悟過：最先死去的人，一定是自己。

咖搭。

鴉羽飄落，放下一個石頭。振翅飛舞。

在無限城人鬼戰役過去一年以後，當初浮出地面的戰鬥位置，被重新打造成一整排的房子，原先破損的房屋外觀，也已經修補成另一個模樣。

弭平的戰鬥痕跡，使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一般人從未知曉此處曾發生的血戰。

至於埋在土地下的，當然也沒有人打擾。

咖搭。

「時透……還要摸吾輩的羽毛嗎？」睫毛彎彎，淚光染濕了眼眶邊的細羽。

「親愛的，那隻烏鴉又在屋頂上堆石頭了。」屋子裡的人聲帶著抱怨，還有幾聲用掃帚柄戳戳屋頂的咚咚聲。

滾落幾顆石子，也驚擾了弔念的聲音。

「放石子而已，說不定那隻烏鴉是喜歡我們家的屋頂顏色才會這樣做吧？不是說烏鴉會堆寶物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嗎？就讓它堆吧。」咚咚的聲音被對話取代，一個人站在窗邊遙望飛去的烏鴉。

「誰讓你買房子的時候選了一個淺色的屋頂阿……還不綠不藍的，說不定，在烏鴉眼裡就像大片的西洋寶石。」

「這一排的房子當初在蓋的時候，就是西方人的想法啊……要不是最近生意往來，我還沒辦法入手這樣的好房子呢，你就別為難一隻烏鴉了好嗎？」

「可是那烏鴉的叫聲總是很奇怪啊……像是叫名字一樣，還每個月都來……」細語不停，過了很久以後，才將張望的窗戶關上。

咖搭。

銀子，謝謝你，總是撿給我那麼多寶物……

但我忘了，我上次放在哪裡……

落日徐風進不去房子，卻帶著輕飄飄的話語，讓烏鴉追風飛去，在漂亮的洋房屋頂，留下一座浮屠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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