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伴〉不死川實彌X富岡義勇

設定：原作204話以後。

在無限城的一切結束以後，不死川實彌選擇在日本四處遊歷、渡過餘生。當他在東京灣附近的沙灘旅行，卻透過爽籟收到一條髮帶。紅色的、綠色的、還帶點橘黃。這個顏色搭配在曾經的夥伴裡，只有一個人使用。

「這算什麼啊……」打開信，上頭就只有歪歪扭扭的兩個大字：「晚安」。不難從筆跡上看出：寫字的人以非慣用手很努力地掌控毛筆，或許在過程中還不小心讓袖口沾染墨水──信紙角落的墨印還有鈕扣的痕跡。

不死川實彌對著海天一線，湛藍很容易撞進視野裡，還有幾絲浪花翻騰，就像那幾年揮刀時，水之呼吸的刀刃能帶走混沌鬼氣的舒爽。

說起來，和富岡義勇對練的時間，甚至比伊黑還要久啊……毫無邊際的記憶，眼睛裡、腦海裡，無一不是還活著的、或是已故的夥伴。

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想到那些，就算自己下定決心不再回首，往前探去……

「不管多自由的風，還是會隨著海面的遼闊，推回原地……嗎？」忘了在哪裡的市集看過的文字小報、忘了在哪裡看過類似的棗紅色、又或者，也忘了曾經呼吸法暢快淋漓的交鋒……現在，又一次，想起來。

不死川實彌一直到潮水退了又漲，才動身往下一個地方前進。手指斷口處與胸口的傷痕，被海風吹的痠麻發脹，奔騰的腳步沒有停頓：血液裡的感覺，鼓舞著腳步必須快點回到那個地方、一定要經過那個停駐點、再多說點什麼才行……

「老闆，上個月、我訂的衣服好了嗎？」來到曾停留的店鋪，前段日子鬼使神差的決定，這次該了結了。

「喔喔、昨天剛完成呢！你要試穿看看嗎？」

「不了，直接幫我包裝起來吧！」付錢，下一個冬日來臨前，還有一段時日，秋風正在說：還來得及。

一直跑到不太熟悉的重山峻嶺，一個虛掩的陷阱，讓不死川實彌腳步踉蹌──

「靠、這什麼啊！」

帶著天狗面具的長者聽見動靜，笑語：「怎麼，什麼『風』把風柱吹來了？難道今天要下雨了嗎？」

「啊、鱗瀧先生，早安，富岡在吧？」單手掛在樹枝上，不死川實彌侷促的刮搔臉頰：剛才不小心罵了髒話，應該沒有被聽見吧？

「在的。老夫以舊玩意兒當見面禮，看來是失禮了？」

「不、呃、活動筋骨正好……」果然還是被聽見了。

不死川實彌使勁一撐，才發現，狹霧山上濃霧不散，根本看不清接下來的路有多少陷阱。

……看來，只能一路跳樹幹過去了。

「那就請風柱大人好好活動，順帶一說，老夫安排在樹上的東西，可不比地上少。」天狗面具如魅、搭配一襲水色短褂、行雲流水，留給不死川實彌發揮的空間。

……。連這種隱隱不爽的感覺都想起來了。

水之呼吸的使用者，「浪」起來都要讓人窒息不可嗎？

「……好啊！來！」富岡那傢伙能過、老子當然也能過！

強行的狂風所及之處，落葉與碎石撞擊、幾聲竹管霹靂，自遠而近。富岡義勇從原先躺在緣側的安睡，倏然坐起、摸索身邊的刀刃、警戒來者──

鏘。風一穿出樹林，就撞上水的防禦。

兩刃交錯，紅光在日輪刀面時隱時現。

單手不敵雙手之力，更何況原先兩人的水平就差不多？防守的那邊很快就被壓倒在並不寬廣的緣側──幸好，缺了兩指的手扣在黑髮上，避免重心不穩的撞擊。

「好久不見啊，富岡你這傢伙……」

「嗯、不死川……」眨眼瞬間，湛藍的水眸又讓不死川實彌遇海光粼粼──互相退後一步、收刀入鞘──富岡義勇也看見一身自在、毫髮無傷的不死川實彌。

「看來鱗瀧師傅的東西沒有什麼影響？呵呵。」富岡義勇伸出左手，從白髮上拿下一片細小的竹葉。

是新生枝節的嫩芽，如風之呼吸的青翠。

「說到見面禮，不是那個，是『這個』才對。」不死川實彌伸手一拉肩上的包袱，一件棗紅色的和服順風展開，披上富岡義勇的肩膀。

「咦？」熟悉的顏色，卻是全新的樣子。

「這顏色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下一次，我再找另一種給你。那布都剩一點了，還大費周章讓爽籟帶給我，就算你現在不需要……作為回憶的部分，你當然要好好收著啊！喜歡的話，接下來我可以給你更多。你別多想、我只、只是覺得，你穿這個顏色比較適合、沒穿我看不習慣！」不死川實彌眼神游離，自顧自地說完以後，還揉亂了富岡義勇的一頭短髮。

「不死川，另一半，不用新的也可以的，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新的。我可以問你，如果是我現在喜歡的，可以留下來多一點嗎？」輕拉潔白的外襟，富岡義勇小聲喃喃，細語隨風而散。

「……可以。」出身鬼殺隊的人，何時才會習慣說聲「晚安」呢？吹送到水邊的風，多次試探以後，這一次，決定停歇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