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浮火盡歡時〉時透無一郎X煉獄杏壽郎

●此為插花文章。

設定:原作情節OOC注意。

大正時期,兩人皆生還,無斑紋壽命限制。

 

像風,像雲,像煙,朦朧不清的……

「霞是沒有顏色的。」時透無一郎坐在一顆大石頭上面,他看著逐漸落入山谷裡的夕日,手指間流過的空氣有點冰冷:入秋天了。接下來,隨著夏天的退去,那些煩人的悶熱也會舒爽一點。

「唔嗯!時透君是有顏色的!」一陣熱氣打亂了原先的冷,還有爽朗的聲音。

「你……是炎的那位。」

「杏壽郎!煉獄!杏壽郎!」對方的聲音在旁邊落下來的時候,時透無一郎看著明火般的色彩,有點不知所措。

「所以到底是……?」哪一個才是姓氏呢?像火焰一樣的人。

「煉獄杏壽郎!時透很有才華!這是今天採收,農夫給的禮物!」隨著對方的聲音,還有一個遞到眼前的、熱騰騰的烤地瓜。

「禮物?」接過一個的時候,地瓜的皮已經有點掀起來了。

「唔嗯!喜歡,經過的時候幫忙採收了!好吃!時透君也吃吧!」除了大聲說出好吃以外,還配著很奇怪的語助詞……應該是很喜歡吧。因為地瓜的熱度還很燙,但這個人吃得很快,還很吵的關係,把地瓜分成兩半的時透無一郎,默默咬了一口,就把剩下的另一半遞給已經吃完自己那份地瓜的人。

「謝謝!煉獄杏壽郎!」聽聞這個少年因為遇鬼以後的記憶不好,煉獄杏壽郎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煉獄、杏壽郎。我,時透無一郎。」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忘了吧。等等夜晚開始,殺完鬼的時候,連地瓜的味道都會忘記的……

「知道!很有才華!很努力呢!」因為對方終於喚了自己的名字,又吃了地瓜以後,煉獄杏壽郎就這麼停下了話題,坐在人的旁邊,一同看著落日餘暉。

 

紅焰的雲浪、妖異的紫霞、逐漸沉澱下來丈青色的星空……

隨著火球被山的另一邊吞沒殆盡,霞霧模糊散去。

 

「沒有了……呢。」從巨石上站起來的時透無一郎,根據鎹鴉的報信,奔向任務的地點。

「唔嗯,明天還會有的!一起,把惡鬼滅殺!帶給這片土地的人,漂亮的紅霞吧!時透!」散發熱氣的人也在旁邊,兩隻鎹鴉振翅的聲音、還有空氣流動的感覺……。

這是時透無一郎對煉獄杏壽郎有印象的第一次接觸──

對於不知道有沒有記憶的明天,時透無一郎沒什麼反應;可是,他記得那天的地瓜很好吃,而煉獄杏壽郎的名字,也隨同雲霞相似的色彩,印在了記憶的角落。

 

之後,對那個人有記憶的部分,是對付完所有的惡鬼,從鬼殺隊退役以後了。

時透無一郎不知道接下來該不該繼續住在前任主公賞賜給「霞柱」的房子裡,而自己又該怎麼生活下去:他在戰鬥中失去了左手,又因為鬼後續的攻擊撞到柱子昏過去;在意識失去以前,他隱約有看到風和炎、還有風的弟弟、還有岩……總之,當他再醒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偌大的宅邸沒有人聲,那麼,是大房子還是小房子就顯得一點都不重要。只是,對於打掃,是個需要好好思考的問題。

雖然對時透無一郎來說,左手不是慣用的手、而且,只有手腕的部分被削掉。習慣以後,對生活沒有那麼多的影響……

相比水的那個人失去整個慣用手的手臂,除了後續生活不便以外,還有平衡的問題,時透無一郎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時透君,在嗎?」

「煉獄!杏壽郎!」下意識學著人介紹自己的語氣,喚名。

 

住在煉獄家的日子,每天都很精彩。

 

恢復過去記憶的時透無一郎,對煉獄一家的初印象非常深刻,到了無法透過對天空發呆來忘記的程度:比自己還要矮小的千壽郎、還有經歷歲月幹練滄桑的前炎柱‧槇壽郎──時透無一郎承認,第一次看到煉獄一家人的時候,他覺得很混亂,和自己與哥哥「雙胞胎」的概念不一樣,煉獄家根本就是不同年齡層的套版印刷……。

住進來煉獄家以後不久,就迎來第一個盂蘭盆節:過去同是鬼殺隊的人們久違地聚在一起,除了祭祀那些為了與惡鬼戰鬥而犧牲的劍士,也互相慰問近況,此時的無一郎才知道──不光是自己,很多人在活下來以後,都陷入對未來的迷茫。

所以,在生物的本能驅動下,鬼殺隊解散後的隊員,並沒有完全散開。他們都選擇和經歷同樣遭遇、也同樣倖存的人們住在一起,品味新生:曾經一起戰鬥的竈門兄妹和其他同齡的隊士一起搬回山上的房子;狂風彆扭地照顧起失去慣用手的靜水──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為像狼的人,在後來的戰鬥中失去了兩根右手的手指,兩人同樣要學著把左手活用的關係,互相扶持……從無一郎的角度看來,更像是狼把放置物叼回窩裡當收藏品。總之,不管怎麼樣,一切應該都該塵埃落定……吧。

「時透君!地瓜!」就像烈火的人,又帶著一身熱氣出現在自己身邊。隨後,是另一張一樣的臉冒出來,端著一籃子烤好的地瓜。

「時透大人要吃地瓜嗎?」但是,這個小一號的,講話很清楚,很像日出的那種清明。

「好。」時透無一郎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接受來到煉獄家,被三個煉獄包圍:

「又烤地瓜?杏壽郎,上個月買的田還要一陣子才能採收,你別天天去刨土,不然地瓜長不大的話,你只能去找隔壁鎮上的店家買了。」低沉的聲音在另一邊落下,是夕陽餘熱的感覺……煉獄槇壽郎隨手拿了一個地瓜,掰成兩半遞給自己。

「謝謝煉獄先生。」這家人似乎不希望自己總是看著天空發呆……每當自己坐在緣側獨處,沒過多久,就會被篝火般的熱度包圍。

「唔嗯!好吃!那再買田吧!」迅速吃完一個的人,又從籃子裡再拿了一個,一點也不怕燙到那樣,剝開以後,送入口中。

「不能這樣一直買田啊!也把田留給別人種的作物!」槇壽郎咬了兩口手上的地瓜,想不透自家的長子為什麼在接了霞柱回來以後,幾乎天天在烤地瓜。

「呼呼!好吃!況且,時透很喜歡吧!」還是很燙,呼著熱氣,繼續咀嚼。

「……應該吧。」咬了一小口,一樣的秋季裡面,空氣冷冷的,原先熱騰騰的地瓜很快就冷下來,是適合入口的溫度。

「難道時透大人拿的那個不好吃嗎?果然是太早採收了吧。」千壽郎一臉擔心地問著。

「唔?是這樣嗎?」煉獄杏壽郎拉過拿著地瓜的手:時透原先只有單手拿著,另一手輕扶著而已,沒想到,因為這樣,他的兩隻手就這樣送到了煉獄杏壽郎的面前──

「好吃!溫度剛好!」

「杏壽郎!誰教你搶時透君的地瓜啊!」拿起一邊的竹刀,煉獄槇壽郎打了下長男的臀部。

「嗚!」受擊前傾的人整個嘴都壓到了地瓜上面,烤得鬆軟的地瓜因此散落了幾塊,其中,有一些還沾到時透的左小臂上面。

「啊!抱歉!時透君沒有燙到吧!千壽郎!快去拿布和清水來給時透君擦一下──真是的,到底在做什麼啊──」父親帶著么子從緣側跑開,留下了不知所措的無一郎和杏壽郎面面相覷……

 

當霧氣碰到了火光,就會變成紅霞。

 

碰到火了。除了地瓜上,咬過的部分,還有,自己的手也碰到了。

讓時透無一郎愣住的,還有在傷口復原的新皮膚上,一點一點傳來軟舌的溫度,鼻息間帶著甜膩的地瓜香氣、還看見受疼的鳳眼泛著一點水光……

「對不起!唔嗯……燙到了嗎?」輕輕握著自己的左手,比起快速的吃食,細細舔舐的舌頭、專注的鳳眼,明火一樣的溫暖熱意……讓人不由自主地像飛蛾一般貼近。

還想要更貼近一點。

「時透不喜歡烤地瓜嗎?我明明跟你吃過很多次的,每次你都會把另一半給我,而那一半的地瓜,我覺得特別好吃。」煉獄杏壽郎低著頭,撫摸有點燙紅的皮膚──時透無一郎自己也不清楚,那是地瓜被燙紅的?還是被對方的舌頭舔紅的?

聽見人與自己印象不同的低語傾訴,時透無一郎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右手上還有一小塊沒吃到的地瓜,囫圇地塞進嘴裡後,又伸出來手來抓住對方腦後高高束起的小馬尾,迫使人靠近自己──就像方才因為竹刀受擊一樣──朦朧霞霧蓋過了清明火光。

「唔──?」鳳眼圓瞪,他看不清楚覆在身上的少年正在對自己做什麼──杏壽郎知道對方在從鬼殺隊退役後,就進入了成長期,縱然身形單薄,卻很有力度與技巧的壓制住他……

那個人自身上坐起來以後,吐了吐舌頭,做了個俏皮的鬼臉說:「這樣的,我才覺得特別好吃,杏壽郎覺得呢?」

「……好、好吃。」眨了眨眼,嘴裡混著一塊地瓜,含糊不清地回話。

「杏壽郎下次可以安靜的跟我一起慢慢吃嗎?」拉過放在一邊的籃子,那裡的地瓜只剩下一條了,輕輕用右手剝開一小塊,放在左邊斷肢、遞到對方嘴邊:「快舔吧,還有點燙呢……」

也許是時透無一郎的眼神混著不一樣的光芒,煉獄杏壽郎在對方的注視下、忐忑地舔食那塊澄黃色的食物。然後、他躺著的榻榻米上傳來腳步的震動、並伴隨著煉獄千壽郎的呼喚:

「時透大人──不要緊吧!」

時透無一郎很快就從杏壽郎身上爬起來,坐回了剛才的位置:「不要緊。」

拉開拉門的千壽郎,「嘿咻」一聲端起了一盆水,還有兩塊乾淨的布巾:

「兄長大人你怎麼躺在這裡啊?」一進門,千壽郎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兄長,用雙手遮住了很有精神的眼睛,嘴裡還塞著最後一條的地瓜。

「……嗚嗚。」

「地瓜很好吃,謝謝招待。他這麼說。」言語帶著一點笑意,用清水洗了下手,再用乾淨的布擦乾。

「但是躺著吃也太……」千壽郎想拉開兄長大人的手,但以他的力量、當然拉不動。

「千壽郎,還有地瓜嗎,我想跟你一起吃。」只是單純想引開千壽郎的注意力,卻沒發現自己說出口的話,會引來躺在地上的人過度的反應──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不!不可以!時透的地瓜、只能給我!」滿臉通紅的人把嘴裡的地瓜塞在時透無一郎剛洗乾淨的手上,拼命重覆反駁的詞彙,還把頭埋在無一郎略為消瘦的肩膀上,不讓弟弟看見自己的表情。

被誤會了啊……雖然一樣是火焰一樣熱情的人,但哥哥還是比弟弟更可愛一點。

「兄長大人!你在做什麼啊!」千壽郎緊張地把水端遠一點,才避免水盆被杏壽郎打翻。

「杏壽郎!這樣對時透君太沒禮貌了吧!」才剛踏進和室就聽到長子的大喊,前炎柱忍不住揮了手上的竹刀──但這一次,被霞柱靈敏地接住了。

「不,煉獄先生,不太禮貌的人是我才對。」右手放開刀刃,輕輕拍了兩下對方的臀部,時透無一郎又說道:「因為,我總是想和炎柱一起吃地瓜。」

「……太貪心了。」

「杏壽郎也知道自己太貪心了啊……」用左邊的斷手揉著豎立的小馬尾,柔軟的髮尾帶著烈火的紅色,在有點燙紅的皮膚上,帶來刺麻的感受。

 

住在煉獄家的日子,每天都很精彩。

煉獄家如明火般熱情的人,不只一個;而能讓彩霞變出更多絢爛的顏色……可能還是要最耀眼的那一個吧。

「杏壽郎……我沒辦法剝好地瓜了呢。」揮揮左臂,時透無一郎又捏了一小塊鬆散的黃色,放在舌尖上面含著,化開來的果肉甘甜可口,與初見的那天品嘗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剝。」

「好,但是要小塊一點,不然……不好吃。」

與煉獄杏壽郎快速大口的吃法不同,時透無一郎喜歡剝成小塊慢慢舔食,烤得熱騰騰的地瓜很美味,但是像杏壽郎那樣快速的吃法會燙到舌頭和胃的……玩食物的霞柱用紅艷的舌頭舔著地瓜的黃,又輕輕挑起炎柱頰邊的髮把玩:

「這樣就顏色一樣了呢。」時透無一郎微笑。

「唔!請認真對待地瓜!不要、模稜兩可、模糊焦點!」自從對方用地瓜對自己做了那種事情以後,煉獄杏壽郎就對時透無一郎的笑意有一點提防。

「好,可是『霞』很容易『變色的』,杏壽郎不是也說過,我是有顏色的嗎……」

一個用力,捏碎了手上的地瓜。煉獄杏壽郎因為緊張瞪圓了眼睛,一個詞一個詞大聲說道:「但時透,不是!這種時間!沒有霞!」末了,還指著緣側外頭明媚的天氣,向對方表示,現在可沒有任何霞霧啊!

「是無一郎!時透!無一郎!」按下指向外面的手,舔了下對方手上殘留的地瓜碎片,時透無一郎學著人剛開始介紹自己的說法,一樣大聲喊道。

雖然笨拙,但餘生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品味。

 

 

 

 

2021/02/24 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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