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時序,空氣還帶著熱度。兩個人大部分的活動,還是在風屋敷比較多。除了風屋敷的位置離蝶屋敷比較近,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比起要穿過一整片竹林才能到達鬼殺隊總部附近的水屋敷,風柱的宅邸顯然是更加方便的選擇。

又經歷一次診斷。透過花柱的解說,了解接下來隨著月份發展,孩子發育就會逐漸顯懷。不死川實彌決定先把富岡義勇的所有日常用品,搬到風屋敷。免去兩人這邊來、那邊去的奔波。

所幸,水柱的房子裡沒有多少東西,大部分的衣服也早就被風柱「偷渡」到兩個人最常共處的房間裡了。尊重彼此還沒有夫妻之名,不死川實彌暫且也整理了一個單人房間給富岡義勇──雖然,除了拿來不被打擾的午睡小憩,富岡義勇大部分還是與乾陽在同一個主臥室的房間生活。

「不死川,你……喜歡看書?」一日午後,在單人房間睡醒的富岡義勇,進到主臥室,看著幾疊書本堆疊在房間角落,而房間的主人明顯在抄寫著什麼。佈滿傷疤的手拿毛筆寫出來的字卻意外端正,他身邊還有幾本書卷,上頭有明顯翻閱數次的痕跡與各種紀錄的抄紙,吸引了富岡義勇的注意。

「……你以為都是誰害的?過來這裡,肚子不舒服的話就不要正坐了,我向岩柱拿了幾個蒲團,你要坐的話就坐這個吧。」不死川實彌一看見自己的坤澤就要往榻榻米上正坐,連忙放下筆,闔上書本。

「花柱算過孩子出生的時間,是冬末初春的時候,我必須先準備好一些東西,不能讓你在產後冷到。」

「……不是我害的。」

「富岡,你現在是仗著有身孕我不敢揍你嗎?」

「……?」滿臉寫著:『那你要打嗎?』的反應,讓不死川氣結的把蒲團丟成一團,讓坤澤自己去調整。

「這些是坤澤孕期的反應處理,你沒感覺到有什麼變化嗎?雖然繼承呼吸法的劍士身體比較強壯,但你應該也會有一點不舒服吧?飲食、睡眠,還有隨著月份,小孩需要的養分和你需要補充訊息素也會越來越多。鬼殺隊的任務最近就交給其他劍士,我已經向主公申請水柱的長假,除非必要,你不要出門。當然,我的任務不會缺少,但其他人已經盡量把附近城鎮的任務換過來給我完成,我不會離你太遠。」確認富岡義勇坐好在柔軟的蒲團上以後,不死川實彌轉過頭去整理滿室的凌亂:將幾張草紙收好,又把幾本書放好,他才又拿過另一本書,臥躺在富岡義勇旁邊。

最近,乾陽很喜歡靠著坤澤微微隆起的腹部。

「……還有五個月。」方入仲秋的季節,看著拉門外的烈日與早晨冷意的對比,富岡義勇的眼睛聚焦在那人帶著薄汗的額頭上,好聞的抹茶味道充斥在整個空間,不知道是不是桌邊上那杯熱茶也尚未冷去,帶著令人放鬆的清香,這淳芳的氣息,他還能夠聞多久呢?

坤澤不知道這個意外的關係能持續多久。在孩子出生以後……還是在更久以後……或是,在某個不知名打鬥的夜晚以前……?

富岡義勇突然伸出手,輕輕的摸過那細密的汗水,連帶著額頭上的傷疤。

「怎麼了?你不舒服?」不太清楚坤澤的舉動,但任由他撥開自己眼前的白髮,順著疤痕慢慢觸著。

「……你能不流血嗎?」

「你問這什麼問題?現在是白天,而且,沒有出現到十二鬼月那樣強度的鬼,我是不會任意放血的。」不死川實彌翻過書的下一頁,上頭的文字密密麻麻,卻在文字的下方,配了一幅彩畫。

「也是。」瞥過那畫面,水柱默默抽走那本書,平靜無波的,看著他的乾陽。

「富岡,總該有辦法吧?」風柱翻過身,抱著他的坤澤的腰身,悶悶的埋在腰腹間說道。

「……沒體力。」翻過封面,書名幾個漢字寫著《坤澤孕期行房姿勢解法 第二卷》,讓富岡義勇瞬間反應過來:那堆起來的書裡,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卷次?!

「你一個水柱在說什麼呢!都把你工作請假了,給我配合一下!」鼻息間都是竹葉混著抹茶的香氣,不死川實彌由臥躺轉為坐起,他瞪著富岡義勇沒什麼表情的臉,伸手揉搓著坤澤的背部,輕輕按磨著腰的位置:這是他剛才看書瞭解的,孕期可能肌肉乏力酸脹的部位。

「嗯……」似乎是按對了位置,坤澤瞇起了雙眼,輕輕哼著,慢慢放鬆下來。

「不想配合就不要勾引我。」眼睛帶著血絲,手上的動作卻溫柔無比,不死川實彌將富岡義勇慢慢放倒在榻榻米上,輕手輕腳的揉捏著坤澤的四肢。

「這也是書上寫的,看你的表情,書上說的應該沒錯。」風帶著笑意,在仲秋有點熱度的午後,撩過溫熱的水。

 

兩週一次的孕期追蹤檢查,三個柱加上胡蝶忍都會特意支開隱進行。畢竟水柱是坤澤這種事情如果曝光了,對於整個鬼殺隊的紀律維持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即使有女性柱級成員的存在,不論是中庸或極少數的乾陽之姿,都會引來議論,更何況是作為社會中負責孕育的男性坤澤?

風屋敷在富岡義勇搬進去以後,已經撤掉所有常駐的隱。但蝶屋敷作為傷患照護與隱部門的後備處,不可能說撤就撤。於是,這次檢查,有點顯懷的富岡義勇,包了幾層的繃帶在身上,偽裝成受傷的模樣進來蝶屋敷。

「……這樣綁應該不太舒服吧?」發表感想的是花柱‧胡蝶香奈惠。

而背對著花柱,面對自己的乾陽,慢慢解開綁在衣服外的繃帶,富岡義勇沒有說話。

「不然……你們有什麼辦法嗎?從外面進來就是會被看到的吧?」風柱也不想這樣處理,雖然可以透過呼吸法的快速奔跑,或是其他掩人耳目的方法進屋,但快速的跑動對懷有身孕的富岡義勇而言並不是好事,更何況,兩個柱不聲不響就進到蝶屋敷裡,反而會引來更多的注意。

「既然這樣,下次換我姊姊或是我固定過去風屋敷看看好了,但也要注意時間,畢竟我和姊姊並不想撞見你們那些傷眼睛的事情。」胡蝶忍收起那些解開的繃帶。展開白色的床單,鋪在診療檯上,又說:「富岡先生請在這邊躺下來。」

「……。」默默爬上去,雖然有舖了一層床單,但鐵製的診療檯還是有點涼意。富岡義勇躺好以後,腳的位置因為爬動,掀起了一角的床單。

「你說什麼呢!」幫忙拉好床單的不死川實彌一邊回話,一邊發現入手的冰涼觸感,讓他忍不住皺眉說:「胡蝶忍,多拿幾條床單過來,這鐵檯子太涼了。」

「……富岡先生明明什麼都沒說吧?躺一下會很不舒服嗎?這只是怕等等會弄髒診療檯稍微舖一下而已。」

「叫你拿就去拿,廢什麼話!」說著,乾陽脫下自己的羽織,摺好以後墊在坤澤的腦袋下面。

「還真是有夠……拿去。」看著人過於溫柔的動作,讓胡蝶忍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拿了一條被子遞過去,知道等會要作什麼檢查的她,默默退到一旁,調配起這次要給富岡義勇帶回去的補藥。

「好了,既然事前準備看起來都差不多了,那麼,請富岡先生把褲子脫了吧。」花柱從剛才都沒有出聲的原因很簡單:她剛剛在穿一層白色的照護衣,也在手上套著隔離的手套。

「胡蝶香奈惠你說什麼呢?!」大吼的反而是站在診療檯邊的不死川實彌。

「脫褲子啊。不然我要怎麼檢查胎兒的情況呢。不死川先生請放心,我對富岡先生沒有任何興趣。」不死川實彌直接當人牆,擋在診療檯與胡蝶香奈惠中間。

「……不死川,讓開。」伴隨著抽開隊服腰帶的聲音,富岡義勇在被子底下,配合著脫下自己的褲子。

「兜襠布也要解開喔。」胡蝶香奈惠笑笑說。

「……不准脫。」轉過身按住正在寬衣解帶的坤澤,風柱轉頭瞪著眼前滿滿笑意的花柱。

「……到底要檢查什麼?」看著乾陽抓住自己的手,水柱也歪頭不解。

「檢查就檢查,不需要脫褲子吧?」繼續瞪著花柱,不死川實彌有種領地被侵犯的不悅感。

「這次的需要喔,因為已經滿三個月、胎兒成型、比較穩定了。脫褲子是因為我的手指要伸進去喔,這次需要觸診。」

「哈啊?!」不死川實彌驚恐地抱住富岡義勇,而富岡義勇聽見胡蝶香奈惠的話也瞪圓了眼睛。

「要檢查生殖腔有沒有完全閉合,畢竟暫時標記就懷孕的男性坤澤,身體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如果你們接下來有行房的需要,確認一下比較好。」笑笑,伸出手開闔了中指和食指,還比劃了一下手勢,花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呢。」

「……那個我可以忍耐,可不可以不要檢查這一項?」富岡義勇寧願忍耐情潮或用其他的方式幫不死川實彌渡過乾陽的易感期,但他真的不想被除了自己的乾陽以外的人這般對待,更何況,還是一個女性同事。

自己的?明明沒有完全標記,卻已經下意識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乾陽了嗎?

「如果生殖腔沒有閉合的話,很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月份出現流產的危險喔……不然,交給不死川先生好了。」拿過一邊另一副手套,蝴蝶香奈惠換個方案。

「這、這、在你們面前?!」

「反正富岡先生都能脫褲子了,就算在我們面前也沒關係吧?真的害羞的話就蓋著被子也無所謂。」插話的是蝴蝶忍,在他們對話期間,她已經將藥物配置完成。

「……不死川,來吧。」晃了晃乾陽抱著自己的手臂,富岡義勇臉色不是很好,但人都來一趟了,不做完診斷,兩個人也會被這件事情懸著,與其沒有做檢查成天提心吊膽害怕胎兒有差錯、不如就照著專業的安排,富岡義勇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由不死川實彌動手,他就能妥協。

「……要怎麼判斷?」風柱到現在還帶著凝重的神情,宛如是遇到上弦的鬼一樣。

「帶上手套,用手指伸進去確認,你……曾經進去過的話,應該會有印象,在食指長度左右的位置會有一個類似入口的東西,一般來說,除非坤澤有允許標記,才會打開讓乾陽進去成結標記,但暫時標記的坤澤就懷孕的話,代表一開始可能因為發情期而沒有完全閉合,或是富岡先生因為長期使用抑制藥物、頭一次遇到發情期不知道怎麼控制閉合……總之,如果有閉合的暫時標記,就會明顯感覺到阻擋。我這樣說你聽懂了嗎?」胡蝶香奈惠一邊解釋,然後發現不死川實彌的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白,彷彿快要變得與自己的頭髮一樣白……

「如果,一開始我就沒有擋過他,他怎麼判斷啊?」難得發出疑問的是富岡義勇。

「……。」

「……。」

「……。」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失去了回答的語言能力。

搞了半天,是這個坤澤從來就沒有拒絕過乾陽標記的嗎?

 

-----

 

「白」撿了個老婆。(一語雙關)(難怪全中)

 

 

arrow
arrow

    玆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