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一 觀潮戲浪

 

落在緣側外、花色對半拼接的羽織,在月光下,襯著夜露的冷意,層層疊疊,浸在富岡義勇的夢境裡。

那是在他年幼的記憶,溫柔的姐姐帶著他的日子。那時的富岡義勇是個漂亮精緻的娃娃,睜著大大的海藍眼眸,任由姊姊富岡蔦子打扮自己。在他的印象裡,姊姊總是梳著整齊的髮髻,在出嫁以前的日子總是只有那幾根簪子。有時,姊姊也會玩鬧似的給富岡義勇綁上幾個髮辮,但不夠長的黑髮總是沒辦法編得很漂亮。

富岡義勇很期待姊姊出嫁那天的髮髻會插著什麼樣的簪子,也期待自己頭髮長得更長以後的辮子。

現在頭髮也已經夠長了。

是惡鬼毀了這一切。

他又輾轉到了麟龍老師的麾下,認識了錆兔和真菰,知道同樣有人受到鬼的攻擊而流離失所,他們相約一同殺鬼,成為最好的搭檔,而那時他們還沒經歷分化,富岡義勇相信著,一定能分化成乾陽的錆兔,就算自己分化成了不同的性別,也不會離自己而去……

『不管你分化成什麼,或我標記了誰,我們約好,只會是對方最好的搭檔。』在最終試煉考試前,如同富岡義勇所想的那樣,記憶中的少年分化成了乾陽。而錆兔爽朗的笑意牽動著頰邊的傷疤,那也是惡鬼留下的痕跡──後來,通過最終選拔的人,只剩下他。

富岡義勇抱著剩下來的羽織,上頭還有一點點的氣息。

不如永久標記……

這樣,他就不會什麼都抓不到了。

 

在睡夢中伸手的時候,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實實在在的溫度感受,迫使富岡義勇從夢境中清醒。

睜開困倦的眼睛,富岡義勇看著被握住的手,還搞不清楚眼前是什麼狀況。

「醒了?」嘶啞的聲音傳來,好聞的抹茶香氣充斥鼻息,富岡義勇放開手,眨了眨眼,環視一下自己的處境,鈍了很久,沒有回應眼前人的話。

「能坐起來嗎?」白髮的人又開口,有力的手穿過床褥與自己的背,把原先躺著的富岡義勇從棉被裡扶成坐姿,同時,也牽動了富岡義勇鈍化的感覺──來自身上各處的痛感,並沒有想像中的黏膩,而是清爽又痠麻的、宛如劇烈運動以後、沖洗熱水的暢意與疲憊。

「你哪邊不舒服嗎?怎麼都不說話?」看見人微微皺眉,不死川實彌瞪著眼睛,以為自己太過粗魯,又不知道該不該把人放倒,於是,他的手就卡在不上不下,扶著富岡義勇腰背的位置。

「……是你。」滿室的抹茶香氣宜人,就是和眼前凶神惡煞的表情不搭。

「……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確實是這個人沒錯。昨天好像是他幫自己解決發情期的問題。

「你不要說你把昨天的一切都忘記了?」

「……」明明都用了抑制劑,怎麼還會發情呢……?果然是藥效已經不夠了嗎?

「富岡義勇!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啊?」

「……謝謝。」總而言之,先道謝吧。

心安理得的富岡義勇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順勢靠在不死川實彌的胸膛,汲取好聞的抹茶香氣,也安撫了乾陽快要暴走的脾氣。

「喂,富岡義勇,你這是怎樣?」有力的手抓著人的肩膀搖晃,不死川實彌還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被自己暫時標記以後就傻了吧?

……坐著好累。」腰部痠麻的感覺在坐起的時候全部疊加上來,同時還有下身的痠脹感,不知道是不是使用過度了,所有的痛感都轉化成疲憊,讓坤澤完全沒有動力坐好,東倒西歪靠在乾陽身上,反正這人現在不會躲開。

「……對不起啊。」知道為什麼累以後,不死川實彌頓時只能將人抱好,任由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為什麼?」沒想到他的歉意,惹來了富岡義勇的疑問。

「不知道你是坤澤,昨天……只能這樣處理了。我平時、平時不會這樣的!昨天只是、情勢……嘖、總之──」

「暫時標記很好。謝謝。」打斷不死川實彌的解釋,是富岡義勇平靜無波的眼眸,與平淡的語氣。

「富岡義勇,我可以理解為你的意思是昨天不管誰來,只要不是永久標記,你都會接受是嗎?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羽毛?」但這樣的道謝卻徹底讓不死川實彌的心情不悅。

「……?」不解對方生氣的點,乾陽的吼聲伴隨著訊息素噴湧,一時之間讓坤澤無法反應。

「今天你只是被我暫時標記了沒錯,那下次呢?你難道對著誰都能張開你的腿求歡?你不會是靠著這樣才爬上柱級的吧?我可沒聽說過哪個坤澤能在床上拿得動刀剁下鬼的首級啊!」

「不是這樣的。」拉了下對方的制服,示意轉移一下注意力,但富岡義勇還沒有來得及想好措辭,就被不死川實彌用宣示打斷:

「我告訴你富岡義勇,被老子標記了,就算只是暫時的,你接下來也只能是老子的人!」對著那雙藍眸,不死川實彌不知為何,情緒無法平靜。

「唔……」也許是訊息素太勾人,發洩完怒火的乾陽就著人還在懷裡,侵略性的吻著,不讓其他氣人的話語溢出唇舌。

數不清這是昨夜以來第幾個纏綿。總之,在浴衣被解開的時候,富岡義勇沒有抗拒這樣的索求,任憑暴怒的不死川實彌發起下一輪征戰,任由意識泡進抹茶濃液裡渾沌。

 

結束的原因是鎹鴉的報信。不死川實彌與前日夜晚的動作一樣,快速端來熱好的水清理一切荒唐。富岡義勇就怔愣的看著人發完火又溫柔的把自己身上的汙濁一一拭淨,和訊息素一樣不搭的舉動,連帶還有把自己一頭凌亂的長髮打理好,梳理成平時的低馬尾。

在鎹鴉吵鬧的聲音裡,風柱領著兩隻鎹鴉同樣的訊息,前往殺鬼任務,獨留一身疲憊的水柱,在換過的被窩裡,理不清思緒。

用呼吸法平復了滿身的疲倦。圍繞著好聞的抹茶香氣,直到換上鬼殺隊的制服,準備前往同樣的地方,進行任務,他現在也只有這樣贖罪的活著……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沒有辜負所有人。思及此,水柱才發現自己的羽織並沒有放在隊服旁邊,而是落在外面了。

落在緣側的羽織早已被拾起,晾在陽光底下,透著清風,染上了全新的氣息。

「這個味道很好聞……」希望可以好好地跟這個人相處下去。

 

風柱的日記

 

我他媽的到底做了什麼──

一定是因為那傢伙的訊息素根本不知不覺和水一樣的關係,太危險了。就算不是我,路過的人應該也沒辦法忍耐吧?

還有,那身體太軟了。坤澤都是那樣的嗎?還是水之呼吸的傳人都那樣?

離開他家以後我去了一趟蝶屋敷。帶著那幾個小瓶子,我問蝴蝶香奈惠如果用了這幾個瓶子的藥物還沒有壓下來發情期的坤澤該怎麼辦……她居然說:如果已經用了藥還沒辦法,除了臨時標記或是永久標記處理,大概只剩被發情熱灼燒致死或致癱的可能。

末了居然還說:既然拿著瓶子來問,想必一定是已經把人標記好了才過來──對啊!不要看透了還說出來!討厭的女人!

……富岡義勇,我算是順手救了你的小命。那你接下來餘生的發情期就歸老子管,應該沒有異議吧。

我到底該不該去向主公大人請示主婚……?

主公大人明明只是要我花時間跟他好好相處──突然就要請示主持婚姻這種事──算了,過日子這種事情,等老子先把今晚會遇到的鬼殺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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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拉燈,所以可以公開。

 

印量調查請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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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玆凌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