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凌越千里

章之八　流水落花

孕期來到六個多月的時候，不死川實彌有時會對著富岡義勇明顯隆起的肚子說話。

「如果是男孩，就叫作實勇吧、如果是女孩，就是紅子了……」

「為什麼？」雖然說對於肚裡的孩子要叫作什麼名字富岡義勇還沒有想法，但對於乾陽的命名，還是會很好奇原理。

「……我跟我兒子說話你插什麼嘴？」臉泛起紅暈，像是想到什麼東西，又不好跟坤澤解釋清楚，不死川實彌有點彆扭。

「也是我兒子。」輕輕撫著肚子，坤澤的眼睛還是平靜無波，他只是單純好奇，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問題問出口以後，乾陽似乎有點……生氣？

「哈啊……不說這個，你今天，身體感覺怎麼樣？」用力吐一口氣，不死川實彌決定不和這個也許什麼都沒在想的坤澤解釋，換了問題。

「因為肺有點被孩子頂到，保持呼吸法的常中會有點疼痛感，不過不礙事。」原先在腹上的手移到胸口，乖乖回答。

來自乾陽小心翼翼的關心，就算是「頻道沒接好」的富岡義勇，也能感受到不死川實彌是認真在問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詳實回應這個人，也許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肺？」

「嗯，就這個位置，有點脹脹的痛，隨著胎動，很明顯。」富岡比劃著胸口的幾處，乾陽的臉色卻越來越紅，意圖掩飾不自在，開始在房間裡四處走動。

比起沒怎麼關心自己身體狀況的坤澤，不死川實彌可是好好做了功課的新世紀優良好乾陽……而富岡指的位置，只讓他想到一個可能性。

「富岡，今晚一起泡個澡吧。」不死川實彌走來走去以後，最後選擇在富岡義勇後面落坐，並由後往前抱著自己的坤澤。淡淡的竹葉香氣，讓乾陽有點眷戀，鬼使神差的、提出邀約。

「嗯。」孕期步入中段的富岡義勇，不會拒絕來自不死川實彌的給予，他不擅長索求，幸好，他的乾陽總是給的過多。

「你現在，就想要？」坤澤的答應讓乾陽沒來由想反省自己的重慾，看著平靜無波的眼睛，不死川實彌搔了搔臉頰，有點侷促地問。

「……你確定要在兒子還沒睡的時候？」富岡義勇睜大眼睛，顯得更圓的藍瞳有點驚訝，像是呼應富岡義勇的話一樣，乾陽環抱著坤澤的手也在同時感受到幾下胎動。

「……你給我晚上脫光泡熱水等老子回來，我去蝶屋敷問一下肺部的問題。」安撫的摸了摸富岡義勇的肚子，壓抑住額間的青筋，不死川實彌決定不和坤澤計較。

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裏吶喊著想剖開坤澤的腦、看看裡面的構造到底怎麼回事的不死川實彌，這幾個月下來，和富岡義勇的相處，他覺得自己能不爆血管氣死都是上天眷顧。

來到蝶屋敷的不死川實彌，在院子裡徘迴數度，就是沒有想要進入蝶屋敷的意思。

「不死川先生有什麼事情呢？」胡蝶忍在房子裡就感覺到外面的風柱，又不見人進來房子，幾個隱接連來通知以後，胡蝶忍才決定在不死川實彌第五次經過窗戶的時候，打開窗戶問他的來意。

「你姊姊呢？」對於胡蝶忍這個小女孩有一點心梗的不死川實彌，沉著臉問。

「昨天去任務了，北方的村落，等等去主公那邊彙報完成果就會回來。」

「嗯，那我等。」繼續在院子裡踱步，不死川實彌這次打定主意不先和胡蝶忍討論。

「是富岡先生的事情嗎？」

「……是。」

「……全部共十卷的玩法都用過了嗎？不死川先生真是辛苦了呢。」

「不是。你不要再說了！你姊回來以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風柱忍住拔刀的衝動，對於胡蝶忍的壞心眼，只能落下狠話表示自己不會把問題與她分享。

「那你要最新出版的第十一卷嗎？在姐姐回來以前先看著打發時間？」

「不用！」

「書我就先放在這裡了啊，請您隨意。」把書擺在緣側，附帶著一杯茶水，胡蝶忍笑笑的退下了。

「……。」在緣側坐下，不死川喝著茶水，帶著苦甜的藥草味，是蝶屋敷特製給呼吸法劍士日常保健強身的配方。

《坤澤孕期行房姿勢解法 第十一卷》。

……上次富岡好像很舒服。這麼想的乾陽，含著最後一口茶水，朝書伸出手──

「需要再給您配置藥物嗎？不死川先生？」胡蝶忍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她拿著針管和小瓶子，聲音愉悅。

「噗──」轉頭把茶水往庭院一噴。等風柱再抬頭時，他已經拔出自己的日輪刀──自己的坤澤欠揍因為懷孕不能打沒關係，眼前這個小姑娘白目總可以揍了吧？

「忍？哎呀，不死川也來了，怎麼了嗎？」花柱‧胡蝶香奈惠正好走進蝶屋，就看見拔出刀子的風柱，一臉疑惑。

「沒‧什‧麼……」收起日輪刀，不死川實彌收過沒有被茶水噴到的書，放進口袋裡面，調整了幾下呼吸，才又說道：「我找你有點事，關於富岡。」

「嗯，好的，那要我過去風柱的院子嗎？我收拾一下東西。」

「……不用，去一個診療室，清空閒雜人等。」指著一個房間，示意著在房子周圍的隱，還有眼前的小女孩。

「不死川先生？」忍帶著審視的目光，居然把她稱作閒雜人等，看來是真的很火大呢。

「清空閒雜人等。」不死川實彌忍著怒火，再次強調。

「孤男寡女的，你和姊姊在一起不怕被富岡先生誤會嗎？」

「隨便啦！給老子一個空的診療室！別再節外生枝了！」有鑑於胡蝶忍的問法有問題，加上自己想問的事情確實不適合單獨討論，不死川實彌終於爆發了。

「好的！」拍了兩下手，胡蝶忍清空了周圍好奇的視線，打開房間的拉門，拉著姐姐進屋。「來吧姊姊，我們來聽聽不死川先生的煩惱。」

「夠了！才不是我的！是富岡的！」確定無人以後，不死川實彌直接落坐，掀開衣服，任由胡蝶忍取訊息素製作調和藥物。

「嗯，富岡先生怎麼了呢？」

「你們需求量有這麼高嗎？忍上次做的不夠用？」看著藥材，胡蝶香奈惠有點疑惑。

「富岡胎動很明顯，有了這個他比較好睡覺。」搖晃著湖綠色的瓶子，也不全然都是為了易感期的作用，兩人沒有完全標記的情況下，自然是能派上用場的，就要盡量使用。

說起來也是誤打誤撞，不死川實彌發現：這個調和藥水除了可以調動富岡義勇的訊息素配合自己的易感期以外，還有別的功效。在富岡義勇因為孩子的胎動明顯，讓他有時候不太想配合乾陽心血來潮的情事。但有一次，只是很想「吸老婆」的不死川實彌，把藥水抹上富岡義勇的腺體以後，隨著兩人融合的訊息素安撫，胎動竟然也慢慢緩和下來。後來，若是不死川實彌有鬼殺隊的數日任務在身，待在家裡訊息素缺乏、胎動不舒服的時候，富岡義勇也會自己拿來用……於是乎，胡蝶忍所製作的「調和用媚藥」，就漸漸被坤澤拿來安撫胎兒所用。

發現這個用處以後，不死川實彌就決定放開手腳領四面八方的鬼殺隊任務，畢竟有藥物可以取代，他一個人必須扛兩個柱級劍士的工作量，才不會愧對主公大人……而富岡義勇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相反的，比起整天看到不死川實彌在家裡看那些坤澤孕期照護書籍，他寧願忍耐一個人在家築巢，讓風柱去殺鬼。

所以，這兩個月以來，風柱鬼殺隊的任務領的有多快，風屋敷的藥水就用得就有多兇。當然，不死川實彌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富岡義勇，那些被他用來安撫胎兒的調和藥水，其實是「不死川的坤澤專用媚藥」……雖然，從來沒有發揮「媚」的作用就是了。

「唔……會不會是之前抑制藥物用太兇了呢？」想到那人在遇到不死川實彌以前，都是靠著抑制藥物渡過每次的發情期，現在孕期比一般坤澤更依賴乾陽，也是很有可能的。

「也許吧，但我今天來，還有另一件事。」

「什麼事情？」

「富岡……他……開始……」後面的幾個字不死川是含在嘴裡說的，混著他原本就偏低沉的聲音，胡蝶姊妹都聽不清楚他後面說了什麼。

「富岡他怎麼了？」

「……就是……他……開始發育了。」不死川實彌摀著臉換個說法。

「噗……哎呀，哈哈哈……那不是發育啦……」

「唉呦……哈哈……原來是這回事……要這樣說也沒錯……發育哈哈哈哈哈……」捂著嘴，胡蝶姊妹兩人笑得東倒西歪。

「不死川先生，坤澤孕期產乳等到胎兒出生後一陣子就會自然消去的。除非……噗……哈哈哈……你很期待富岡先生能親自哺育，不然不用多作額外的準備喔。」胡蝶香奈惠忍著笑意，詳細解釋。

「……是這樣嗎，但我不知道富岡想不想自己養，那你告訴我，如果脹痛該怎麼緩和？他看起來不太舒服。」比起兩個人一直笑自己的說法，不死川實彌破罐子摔碎以後，更關注的是他們的說明。

「一般來說，那個脹痛應該還好，頂多是多點麻癢的感覺，你可以……」胡蝶香奈惠比劃了一下他收進口袋的書本，話尾就被胡蝶忍截去：

「帶著滿手訊息素去揉揉富岡先生。好了，不死川先生，你別讓我姊姊說出那種糟糕的話，這是你的調和劑，拿了就快點回去揉你的富岡先生吧！臨盆之前別來製造『笑果』了。」直接把調和劑和相關的書籍通通塞給不死川實彌，胡蝶忍推著他起身。

「你別推我！我還沒問完！」

「哎呀，忍你冷靜一點──」胡蝶香奈惠想阻止，但自己的妹妹突然強硬起來的態度讓她意外。

「就你三天兩頭任務結束就過來問富岡先生的身體問題，不如你直接把人帶出門啊！」胡蝶忍喊道。

「現在快入冬了，富岡出門要是受寒怎麼辦！」順著胡蝶忍沒什麼力氣的推挪，不死川拿著幾瓶藥水小心翼翼。

「能當上水柱的人才沒那麼弱！才快入秋你就上街買被爐用的炭，是哪來的嬌弱坤澤啊！下週時間到我或姊姊會親自過去風屋敷看看！」把人推出去以後，闔上拉門，胡蝶忍拍了拍手，又把滿室的「隱」召喚回來。

連買炭的時候都被胡蝶忍看到了嗎──隨著視線又多了出來，不死川實彌踱了踱腳，踢了一下院落裡的樹木：「胡蝶忍你給老子等著！」

房子裡，胡蝶香奈惠喝著茶水：「忍，你怎麼這樣對待不死川先生呢？好歹人家是前輩，下次要尊重一點。」

「姊姊，你不覺得這兩個人很煩嗎？一個一直請鎹鴉送話來問乾陽接那麼多任務又抽訊息素做藥會不會體力透支，一個一直自己來拿藥自虐……」

「忍，他們身上，還有比懷有孩子更難跨過去的問題，需要慢慢磨合喔，我們這些旁觀者，只能盡量協助了。」深知兩人過去的經歷，花柱品了最後一口茶水，臉上帶著微微笑意。

「啪搭啪搭……」屬於花柱的鎹鴉落在窗邊，宣告著下一個遠方的任務。因為是比較遠的任務，胡蝶忍聽見以後，就連忙幫姊姊準備一點東西，看著平時溫柔的姐姐穿上蝶紋羽織，胡蝶忍很清楚：除了是鬼殺隊裡可靠的醫生，同時也是實力堅強的柱級劍士，胡蝶香奈惠也有大量的殺鬼工作要進行──

「哎呀，這次居然要十天這麼久嗎……看來水柱那邊，就只能讓忍自己去了呢……。」

「沒問題，姊姊請放心。」送走接到任務的姊姊。

「不會跟不死川先生打起來吧？」

「我才不會！我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富岡先生。」

「……好啦，忍，笑一個？你記得別在富岡先生面前說這種事，我看得出來，他會很在意的。就和小香奈乎一樣，只是表面和時間的問題。」拿起胡蝶忍準備的簡單行囊，還有日輪刀，花柱又叮嚀了一些繼子梨花落‧香奈乎的照護與一些日常體能訓練的安排。

「知道了，姊姊。」一一允諾，胡蝶忍知道姊姊既溫柔又強大，她也要加緊訓練才行。

「那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關上門，想到還要去面對水柱孕期產乳的問題，胡蝶忍拿出幾方藥物。

「對了，忘了跟不死川先生說如果分泌太多該怎麼辦……不死川先生那邊也有書，應該知道怎麼處理。……雖然不死川先生看起來不會是那種人……但面對的是富岡先生，這一對湊在一起……風跟水……大概就是颱風程度的凌亂吧。」少女的心思飄搖，天馬行空地想著這兩個人平時的互動模式，不由得會心一笑……繼續磨製藥材，準備好面對下週例行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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