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噁心。小心注意。(?)

 

 

 

 

 

「哇──咕……咳……咕……咕……」在桌上爬動的焦黑身影,渾身一樣冒著黑氣,卻受制於范統混亂中丟下的定魂符,無法離開桌子半步。

但那滾滾的黑氣彷彿會侵蝕范統所佈下的咒語,連同桌子上也留下不少大大小小的痕跡。

「為什麼暉侍會引去這種南北啊!沉日果然壞掉了吧!」范統手握拂塵,抓過桌邊兩個鏡子,又多丟了一層定魂符,才讓這團四肢張揚著爬行的漆黑物體,無法動彈,只有渾身嘶嘶冒著黑氣。

「是沉月啦!不要亂叫!人家才沒有壞掉!誰叫你要想著那個地縛靈!」

「暉侍!你死後做了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怨靈出在鬼身上,范統轉移焦點。

「……呃,范統,冷靜一點……?」狀況外的地縛靈,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噗現在不怎麼辦!」范統拿著拂塵又多了一層定魂符後,手上的拂塵突然飛起,幻化成青年的樣子指使著暉侍:

「地縛靈,去范統房間隨便拿一個壺,就是桌上那些,把這個鬼東西先收起來!」拂塵盯著桌上的物體,卻發現黑色的氣息正在侵蝕透過自己所設下的符咒。

一陣混亂後,拂塵將怨靈收進了瓶子裡。而暉侍則拿著一塊浸過符水的布,擦拭著被黑氣染過的桌面。范統則是看著沉月,思考要怎麼把怨靈送回冥界,和沉月激烈的討論:

『如果用暉侍當媒介送不回去怎麼辦?』

「你都引來了就除掉,不然封印起來,或是最麻煩的解決這個怨靈的怨氣所在,不然,沒有媒介,就算是我也無法幫你送回去。」

『那為什麼以暉侍作媒介會招來這種東西!』

「可能跟他生前做過的糟糕事情有關吧?看他那個模樣,一定沒少欺負良家婦女,不然,怎麼會有那種怨念那麼深的小孩子。」

「不……我死的時候才幾歲,怎麼可能成親……那種亂七八糟的關係也沒有好嗎!」

「否定的那麼快,一定是心理有鬼吧?」

『……暉侍,都是男人,你別隱瞞了。』

「……是真的,沒有。我真的對他身上的怨氣沒有印象。」暉侍摸了摸桌上剩餘的怨氣,將最後一絲的黑色用符水帶走。

「如果和暉侍有關係的話,那些怨氣應該不會纏上暉侍,那麼,只能說是和暉侍無關,暉侍不認識的人……那會是誰啊?」范統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抬頭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女和青年詢問。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沉月一臉疑惑。

「范統你麻煩死了,破鏡子,他的話要顛倒聽,不然就不要聽。」

『阿噗!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很認真在推論欸!』

「喔,倒過來,所以是這鬼魂認識的人,對鬼魂本身有執念?那會不會是愛慕他的少女啊?看他長這張臉……我看數量可能不少,要查好久……」

『……你還可以查啊?』

「不要小看我好嗎!我才不只有連接世界的功能!查東西這種事情,我當然可以辦得到!只是要給我一些時間,線索太少了!」

『那需要什麼媒介嗎?』

「帶我去,那傢伙死掉的地方。」少女指著形似葫蘆的瓶子,也就是剛才的怨靈。

『什麼帶法……』

「范統,說你蠢你還真的不是笨。你就用剛剛的模式,開啟通道。這破鏡子除了開路,當然也會知道道路通往何處,你只要開出路,本拂塵做個記號,到時候我們再一起位移過去就好。」

『所以……我要想著這個?』拿起葫蘆,范統臉色鐵青,並不是很想嘗試。

「嗯,快點,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想到了這個在家裡的地縛靈,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事。」沉月催促。

范統再次召喚出小紙人舉著鏡子,然後抽出符咒「……顯神咒!」白色的通道再次開啟,范統卻不怎麼想踏入通道裡,手上緊握的拂塵動了起來,直接將人拉近漩渦。

「阿噗──」意外很短的下墜感,一下子,就到了定點。

「本拂塵趕時間,做個記號我們就走。」范統還處於剛睜眼四處張望的狀態,不知什麼時後化為人形的拂塵,就隨手在地上畫起了奇怪的咒文。

「這裡……?」沒有柏油路,也沒有人跡,放眼望去,只有整片的芒草。被夕陽照射而金燦的芒花,高度到了范統的胸口,范統面對這樣的景色,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和剛才的怨靈有關。

「嗯,范統,不得不說你雖然蠢,但你比你爺爺在使用咒術方面優秀太多了。」拂塵在地上畫完咒文,指向了前方不遠的位置。

順著他的手指,范統看到了一個被布巾包裹的小身影。不遠處,還有一個女人倒臥在血泊中,周圍是幾隻食腐的報喪鳥和野狗,似乎在等待兩條生命斷氣之時。

眼前此景讓范統倒吸一口氣,卻也等不及他有什麼反胃的反應,拂塵隨手拿出咒語劃開空間,就帶著范統回到家中。

「阿噗你明明也不會!」那為什麼老是叫他施咒啊?

「本拂塵當然會,只是要變成人才能開通道,太麻煩了,還是你來施術比較好,死范統,不要那麼懶惰。」拂塵擺擺手。

「這麼快啊?」暉侍驚奇。

「只是做個記號,沒有要做什麼事,總之,這東西留著不好,快點解決吧。」拂塵拿起桌上的葫蘆,又施加了幾層的束縛咒語。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去那個地方?』

「哥哥都做完記號了的話,那就看我的吧,范統,你把地縛靈和那個葫蘆都帶著,順便多帶幾張空白的符紙。」沉月指示著范統該帶的東西。

「范統,換上道袍。」拂塵只有這樣叮囑,就幻化回本來的模樣。

「道袍?」暉侍不是沒看過范統的道袍,就掛在范統房間裡,只是,這些天以來,都在處理范統母親的葬禮,范統也沒有進行道士的工作,自然也就沒有碰觸到自己的道袍。

那是一件寶藍色的短外掛,黃色的盤扣和靛青的袖口都布滿著符紋,內襯也有一些裝著符咒的設計,還有一個白色的外搭罩衫。

在范統換上道袍的時候,暉侍反而有點愣住。

『怎麼了嗎?』

「沒什麼,真好看呢,范統。」

『這件道袍從我開始跟著我爸學功夫就一直都長這樣,我反而覺得還好……不就是一件比較不太像一般人的衣服嗎?』

「嗯……但我覺得,很接近我的時代……不知為什麼,很熟悉。」暉侍撫過自己的衣服,又碰了碰范統的罩衫。

「范統,準備好了就出發吧。」沉月的聲音從外傳進來。

拿起自己的袋子,裝入暉侍的錦囊、葫蘆、還有沉月兩面鏡子中的其中一面鏡子、范統拿著拂塵,遵照沉月的指示,在鏡面上以拂塵比劃最常用的引魂咒語,這個咒語和范統當時直接挖暉侍骨骸的束縛咒語不同,也和顯神咒不一樣,是更清楚標明魂魄來源位置的咒語──之前范統挖暉侍的小鏟子上,刻的就是這個咒語。

在范統唸完咒語後,透過拂塵高強的加持,他們被吸引到一處荒地……又或者說,是一間荒廢的廟宇。

彼時,范統就在廟的門廊下,看見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比起怨靈更加可怕,渾身都是灰色和青色的,周圍飄著淡藍色的磷光,勉強看得出來是一個十歲小孩大小的人型,卻有著如臨盆孕婦般的大肚子。凹陷的眼窩只剩下兩個白色的球體,沒有瞳孔,泛著青絲。頭上幾叢的黑髮看著像是雜草,沒有多少,卻非常的長,剛好到了那個生物的肩上。

它摩娑著荒地上幾處的雜草,似乎是想掩飾自己的存在,又像是渴望將這些草給吞噬。

「餓鬼?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拂塵在范統手裡,感應到了來自這個生物的不祥氣息。

「咕……好餓……我還吃不夠……給我……」那個生物,摳挖著雜草叢,隨著它的動作,范統看到了剛才阿噗在另一個世界裡標記的咒文記號,就在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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